【番外】花骸(2 / 3)

智都无法让他得出统一认知的结论,所以他无法表态,只能沉默。而后者是平日冷静荡然无存,瞪着莫里亚蒂那冰冷怨恨的眼神,连空气都快撕裂。

对于面前发生的这一切,一家之主的伯爵也只能思考解决矛盾的最佳方式。伊文捷琳在莫里亚蒂中影响至此。她是个不可预估的变量,直到她死后彻底失控。

弟弟威廉无法接受妻子的病故,奥斯汀更是变得如定时炸弹般不再安定,这些都是隐患。

阿尔伯特一边听着其他人与威廉的对话,一边判断利弊。

一株纤细柔弱的花的枯萎令周围观赏她的人们痛彻心扉,对痛觉敏感起来。

他们或平静或不平静的话语,激烈或不激烈的情绪,话语间都在避免用词“伊文捷琳的死”“伊文捷琳的尸体”“伊文捷琳的坟茔”……避免谈及死亡、尸体、腐烂,这些刺痛的字眼。

众人都不愿意提及的,关于他们对于「伊文捷琳」这个人不得不面对的悲伤与痛苦。

仿佛这样做了她就还是回忆中如月光般霜洁的模样永不被玷污。

不可否认阿尔伯特也遗憾并痛心表妹的离世,但他也同样不认为威廉所说“她回来了”这种天方夜谭般的话属实。人死了就是死了。

威廉拒绝这个真实,宁愿去相信一个臆想的影子、虚假的亡灵。

多么悲伤。多么罪孽深重。

“威廉。”他叫出弟弟的名字,也令众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阿尔伯特维持着家主气定神闲的假面,先问了一句:“即便遭到所有人的反对,你也会去做这件事,对吗?”

阿尔伯特也避免了说出“如果挖开坟墓里面只有伊文捷琳腐烂的尸骨该怎么办”这样的话。

他维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体面,怜惜着死去的表妹,哀痛着疯魔的弟弟,在得到莫里亚蒂教授肯定的答复后,沉默了两秒才严厉地说:

“威廉。你要知道,站在兄长的立场,我是决计不可能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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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angeline·Lgnatius·De·Montfort·Moriarty

JAN.28.1855 — DEC.24.1877

墓碑忠诚地纪录了一个年轻生命的诞生与陨落。

然而现在,她的兄弟与丈夫等人聚集在此处,不是为了扫墓,而是要掘开土地,叨扰她的安眠。

在场众人无不神色严肃,眉头紧皱。唯一的女性卡萝·奥斯汀脸色苍白,阿尔伯特唯恐她情绪太激动难以自控,提前嘱咐扎了她一针药剂,此刻她只能咬牙切齿地被路易斯和弗雷德搀扶着站在一旁,无法制止面前发生的一切。

雇来开墓的工人们被现场可怕的气场挟制着,大气不敢喘,半声也不吭,铁锹下的飞快,泥土四溅,慢慢使地下被掩埋两年的棺体重见天日。

莫里亚蒂教授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夫人的墓被挖开。

他的视线焦点落在那裸露的棺木上,记忆也被一点点从脑海中勾起,像是深深地刺入血肉,搅得内脏都支离破碎,再勾着鲜红的碎肉拔/出/来。锥心之痛,鲜血淋漓。

那是他亲手选的棺椁,那是他亲眼看着封的棺,与所爱生死别离的那一刻,历历在目。

不是不惶恐,不是不惧怕,不是不想过这样一个假设:万一开棺后她确实还静静躺在里面……可是比这更可怕更难以忍受的是她已经不在身边的事实,对吧?那一日见到的再会的确实是归来的爱人,对吧?

他的夫人,伊文捷琳啊……

诺亚的方舟啊,神宽恕与救济的奇迹啊,如果神真的存在,就应该把她还给他!

莫里亚蒂教授注视着。他看着沾满泥土的棺木一点点被清理干净,回忆的画面也跟着缓慢变换,从最后一次为夫人扫墓倒流到第一次为夫人扫墓那天……他记得阴雨连绵,水雾弥漫,他记得自己抱着一捧白色百合,他记起来看见了夫人墓前站有一抹陌生的白色人影,撑着鲜艳夺目的红雨伞。

那一抹红色在此刻的回想中愈发艷丽,仿佛死后重生的烈焰,又仿佛挣破生命束缚的鲜血。

他想起来那抹白色幽灵在轻轻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阿尔伯特的声音唤醒沉浸在回忆中的莫里亚蒂教授。

“威廉。要开棺了。”兄长沉稳说道,似乎是在警醒他现在还有回头的余地。

他于是认真看了看被挖出的、清理干净的棺椁,没有去看其他人的表情,只对一旁战战兢兢的工人们说:“嗯,开吧。”

“……”工人们面面相觑,呆了好一会儿才迟疑着开始动手。

威廉也就耐心地等着。

沉闷的开棺声响起,仿佛是这寂静世界唯一的背景音。

卡萝·奥斯汀忍不住掐紧了路易斯的手臂,嘴唇咬得发白。路易斯一声也不吭,仿佛麻木的无心无感的人偶,只是僵硬着动作将她往自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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