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瓷,为师父献上。”宫门内,依托日光,众人齐聚院中,见证墨怜瓷的拜师礼。
以他师父的话来说,就是二人并未行过真正的礼数,还算不得正式师徒。
佩华坐在主位,接过他递来的茶盏,一手掀起紫纱,但宽袖又能隐去面容,与她饮茶的过程。
“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望你秉承好学,担得起长灵指的托付。”
“是。”他又作揖,旋即深深拜下。
“妖王有旨。”
彼时,有文臣来报。众人闻声,两侧林立,再行礼。
“令,狼族墨怜瓷,秉性纯善,今得长灵指教化,得封六镜司首司之位,”
“臣领旨,谢主隆恩。”
小狼坚毅的眸子紧盯着那封诏书,不觉回想起某日,他也如此瞧过那灭族的仇人。
满堂欢喜,除了一人。
寒轻遥独坐院中,神色凝重。
“怎么了?”佩华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故作轻松道,“长灵指归位了,如今只差苍独剑和十方镇了,这么快就能控制灭却阵,大小姐在苦恼何事呢?”
“我,真的是她口中的六界之主吗?”
佩华语塞,她也知晓,寒轻遥平生最不得提及的便是“献祭”二字。
不过也亏得寒易凝没有发现,祝岑音的妹妹祝岑菱与寒轻遥,可谓是天差地别。
她的含情眸算计地转了转。
一个温婉娴静受人打压,一个清冷出尘武力碾压。
“放心,之前神谕说献祭九噬湖的事不也被抛之脑后了吗?”
“可那是因为五神器。”她语气中生了些不满,“献祭九噬湖有我,献祭灭却又需要阿凝,若是再来一个‘六界之主’……”
“轻遥。”佩华轻声打断她,“你是神界未来的主人啊,为了那些供奉、信仰,你必须做出牺牲。”
“是啊……”她的眼神黯淡下去,“早便想好的,是我忘了。”
“这不是你的错,任谁知道了自己的死期都会急躁。”她循循善诱道,“但生者为生,这天下还需要你。”
寒轻遥微微颔首,也算是默认。
入夜,九华宫反而有些寒凉。
佩华独坐宫檐之上,月光皎洁,正好又是十五,白玉盘便如一束明光,落入她周身黑暗中。
“恭喜小妹又添一员虎将。”
这声音尤为熟悉,不用转头便能知晓来人是谁。
“许久未见皇兄,怎的魔族事务如此清闲?”
“非也。”王奕清挨着她坐下,“不过想看小妹,便来了。”
“如此说来,还是小妹的面子,更大咯?”她轻笑,哪知对面真的应下了:“自然。”
她偏头看他,世人闻之色变的魔君,此刻正怀着慈爱的目光,看着她。
“岚晨跑到圣祖那哭诉暝北对你情谊不纯,圣祖有意将他逐出。”
“哦?哭诉?”佩华嗤笑一声,“用词有误吧。”
“夸大些,或许你就回心转意了呢?”
“皇兄觉得,小妹会吗?”
“自然不会。”
王奕清又为她拂去肩上散落的青丝。
“金岚晨,不过是为了圣祖才求娶的我,我们二人,并无感情。”
“八年的手足之情呢?”
“毫末之恩,无需挂齿。”
他看着她,眸色微变,又道:“但你们会被献祭灭却阵,五百岁前,你们必须成婚。”
“师父还真是不留活路,五百年,能做什么呢?”她松下神经,叹息道,“怕是,连世间名酒也品尝不及。”
“这酒,还是少喝些好。”他劝慰,只是话锋一转,他又移开视线,“要炼化苍独剑,是得回到噬骨林?”
“嗯。”她应着,颇为无奈,“可有什么理由,能让他们随我去往魔界呢?”
“简单。”王奕清含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计策。
次日清晨。梓云宫。寒轻遥早早起身洗漱,正欲打算去叫佩华,便见她房门紧锁,还带了一丝异样的气息。
像是魔气。
鬼界虚影,菡兮宫栖月殿。一华衣公子走入大殿,无甚在意地惊扰了正埋头办公的金岚晨。
“诶,岚晨,看我今日给你带了什么新鲜玩意儿。”
他语气轻佻,一颦一笑倒是勾人。
“二哥有这闲心,不妨替本君打理打理冥界事务。”高位者头也不抬。
他抿唇,思忖片刻又疾步上前,驱退了两旁骨兵:“那你可知,四弟把六妹带回来了。”
此言一出,金岚晨才大发慈悲般抬眸。
“为了苍独剑?”
青年用扇子拍案:“你怎么知道?!”
“神界那群人正在搜查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