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手擀面炸酱面大冷面,什么米线燃面螺蛳粉,通通从心爱食物名单里尽数勾掉,像孙悟空勾生死簿一样决绝。
下午一点多,雨渐渐停了。从楼上引下来的排水管还是在哗啦啦排水。店里客人并不多。
胡一清在窗边给小猫梳毛,梳了几只,手就已经酸了。正在甩手,一个客人凑过来。胡一清抬头。
这男生看起来起码有一米九,身形壮硕,从轮廓隐约可见他肌肉健美。看年纪,也就是二十几岁,像是大学生。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胡一清站起来。
“呃,我能试试给猫梳毛吗。”
胡一清想了一想,抱过喜宝:“它叫喜宝,脾气最好,看起来精神状态也不错,也许可以从它试一试。先摸熟了再梳吧。”
这男生听她说要混熟了,就拿出猫条。喜宝一见猫条,立马主动靠近。他蹲下喂猫,猫吧唧吧唧地舔猫条,他小心地伸手摸了摸猫脑袋。胡一清看喜宝确实不讨厌他,便抱过一边凑热闹的没头脑来示范:“给猫梳毛还是得猫乐意,不能强迫。如果猫要跑,就得让它跑。”
那男生一边摸喜宝,一边认真地听着。
“手不要抓脖子。梳毛和抓猫手法都要轻。布偶的毛本身就长,容易打结,梳不开不要急。猫肚皮很敏感,不要强求,可以不梳。”胡一清说着,就示范了一下,用梳子慢慢给没头脑梳毛。梳子从脖子,后背梳到屁股,没头脑被梳了几下,就躺在地上,任人摆布。这男生看得一阵羡慕,学着她的样子给喜宝梳毛。胡一清拿出猫条,喂给没头脑:“乖乖梳毛的小猫都有奖励,所以店里的猫对梳毛基本不排斥。不过如果梳疼了,就很容易有排斥。今天客人少,我还能协助您给猫梳毛,体验一下。没有店员看着,人和猫都容易受伤。”
这男生点头表示理解:“我明白。同学也是对面学校的吗?看起来好年轻。”
“是。我是20级。在这里打零工。”
“我19级,我叫杜闻。”
“杜师兄好。”
“师妹别客气。”
杜闻给猫梳过脖子和后背,刚要握住爪子梳四肢,猫就有点不乐意了。杜闻连忙放下梳子,拿出猫条来哄猫。胡一清戳了戳喜宝的脑袋:“这家伙,最能抢猫条吃。”
杜闻心满意足,高兴地笑着:“营业态度多好,可爱小猫就该多吃。喜宝。名字也讨喜。”
胡一清笑而不语。她想起了亦舒的喜宝,突然有点感慨,又在想,爱,到底是什么感觉。
吴所谓见胡一清和杜闻好像相谈甚欢,心里不知道该想什么,只好闷头记账。自从迪哥不在,这就成了他的专属任务,而他,终于对一笔笔进出的钱有了实在的概念。记着记着,他瞥见桌边的粉白樱花和天青瓷瓶,思绪飘忽,又想起记忆里那个姑娘。
他们是因话剧社结缘,他记得,台上的师姐,穿着祝英台的丧服嫁衣,在耀眼灯光下,衣袂翻飞,宛若凄美的雪蝴蝶。经过几番追求,两个人很快就坠入爱河。她在他的印象里,一直热烈鲜活,从来不吝惜表现自己最绚丽的一面。他们玩过很多很多浪漫把戏,一封封香水味的情书,一束束鲜花,节日令人感动的小惊喜,街边旁若无人地秀恩爱。
如今仔细回想,反而从那亲热中生出几分疲惫和刻意。他又想起自己的初恋,高中前桌的马尾辫姑娘。那时候他还不懂谈恋爱,只懂青涩的悸动。喜欢,是上课偷偷传的小纸条,是学校超市里五毛钱的雪糕,她说两个五毛就是一块了。是高三短暂的晚饭时间,夕阳下的操场。因为校规,不敢手牵手肩并肩,只能远远地和对方隔开,讨论今晚作业,谁写地理语文谁写历史英语,到时候换着抄抄。数学要自己写,因为数学都不好。他们之间有说不完的话,有机会就凑在一起。像上课时偷偷含在嘴里的跳跳糖,因为见不得光的刺激而更有一丝额外的甜。
的确,高考季就是分手季。她去了外地之后,一开始两个人还试图联系,渐渐地,也疏远起来。一场架吵过,便分手了。
吴所谓还在发呆,胡一清从猫屋出来,到柜台边接饮料。见他在闷头记账,嘱咐道:“看着点监控。”
吴所谓回过神来:“帮我接杯奶茶,三分糖多放冰。”
“行。”
话音刚落,外面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胡一清被吓得一哆嗦,差点把奶茶洒出来。吴所谓笑出声来:“怎么啦?怕打雷呀。”
“不是。就是被吓了一跳。”胡一清也乐了,“还以为你喝杯奶茶也遭雷劈,太可怜了。”
吴所谓看监控,故意指着杜闻:“哇,看那个哥们,总去健身房吧。身材太漂亮了。”
“我也觉得。而且他身高比你还高,应该是一米九多了,我和他说话要抬头。他是咱们学校的,跟你同级,也是19级师兄。”
“啧。夸人家个子高就夸,用我比干嘛。禁止拉踩。”
“不是。你是我之前见过的身高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