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头,问道。
他们当时受了伤,应该会被带到这里吧?
无论如何他们都是你的朋友,你想去和他们打个招呼,让他们知道你现在过得很好。
蝴蝶忍闻言竖起一根手指抵住下巴,想了想,说:“我记得他们好像前天就已经离开了。”
“那场任务多亏有阿蝉帮忙,他们三个伤得不算严重,恢复起来也快。”
闻言你略感遗憾,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度重逢。
回到房间后,你将自己的物品从包袱里取出来放好,打开衣橱时发现里面已经有了好几套衣物,想来是忍小姐准备的。
她真是一个贴心的人,做事井井有条,将一切都安排得很妥当。
得益于离东京不远,蝶屋所在的区域通了水电,因此虽然看上去是座古色古香的大宅,内部其实非常有时代特色,病房里都是医院同款铁架床呢。
这间屋子也很宽敞,正厅和卧室分离,卧室大概有六叠大小,家具齐全,而且没有窗户,也就不用担心会睡到天亮被阳光照到。
你洗漱过后就躺到榻榻米上酝酿睡意,但由于白天睡得太久,你现在很精神,根本睡不着。
在散发着阳光和皂角香气的被窝里躺了良久,你仍旧毫无睡意,最终叹了口气起身,随意披了件外褂就出门散步。
夜深露重,纤云被秋风吹散,露出皎白的半月,月光倾泻在庭院中,地上仿佛铺了一层柔光熠熠的水波,萧条的枝叶在风中摇晃,地上的投影也随之荡漾。
当然,这只是你眼中看到的景色,在夜视能力差的人类看来,可能就只是一片浮着幽光的黑暗。
木屐叩响凝霜的踏石,发出清越的声音,这声音在空寂的深夜里显得近乎悲戚。
你走得很慢,一边赏景,一边双手交叉拢住外褂,免得它被寒风吹落。
忍小姐的品味比音柱更好,这件外褂是鲜嫩的粉色,底襟是连成一片的白色垂樱枝条图案,看上去靓丽又素雅。
在庭院里逛了几圈,同样的景色看过几遍后,你就感到有点乏味,于是将目光投向更远的地方。
虽然忍小姐只表示可以在庭院里走动,但其他地方……只要别被发现,应该也可以去看看吧。
你心虚地为自己开脱,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在蝶屋各处逛逛,反正这个时间人们都在睡觉,你感官灵敏,要是有人靠近能提前躲好。
为了避免发出动静,你选择脱下木屐,特意避开屋前廊道,赤足在石板和草坪上行走。
这片区域应该都是病房,你能嗅到从房间里传来的血腥味,受伤的队员们正在里面熟睡,因为伤痛,呼吸声听起来并不平和。
这时,你察觉到有人在向这边走,于是立刻蹲下身躲在假山后面,借着夜色遮掩,探头探脑地向外看。
这么晚了,到底是谁不睡觉啊。
提着煤油灯的神崎葵轻轻推开病房,查看有没有伤情恶化或者出现其他意外情况的病人。
因为寺内清那三个孩子都太小,正是嗜睡的年纪,所以就由她和另外几个大一些的承担夜间查房的责任。
神崎葵不厌其烦地一次次推门查看,确认没有出现像伊之助队员那样半夜不睡,爬天花板到处乱窜的情况。
事实证明伊之助那样的家伙还是很罕见的,病人们全都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睡觉。
偶尔会遇到几个疼得难以入睡的人,这时候也只能安慰几句,等伤势慢慢恢复。
这些还能愈合的都是幸运的家伙,像那些断手断脚的队员才是真的令人难过。
就算养好身体,他们也只能退出鬼杀队,虽说队里会给一笔不菲的退役费,但身体残疾,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神崎葵自嘲地笑了笑,无论如何,他们都是勇敢的人,不像自己是个胆小鬼,连入队考核都不敢参加……
正因如此,她始终都很敬佩正式队员,对待他们格外认真负责。
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你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一边感慨蝶屋护士们的尽职和辛苦,一边继续散步。
你经过弥漫着苦涩味道的药房,经过晾晒着被单病服的院落,最后将整座蝶屋都用脚步丈量了一遍,才终于回房休息。
当凌晨的天空微微泛起墨蓝色,你还沉浸在梦乡时,遥远的地方有人正独自跨越旷野,来到山下。
枯萎的草丛残留着冷露,黄褐色的落叶连同枯枝一起在泥土中腐烂,草鞋踏上去会有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
那个人走得很快,身形却挺拔平稳,带起一阵微凉的风,由红无地和龟甲纹拼接而成的羽织在风中飘动。
终于,他来到了目的地——岩柱的居所。
他面无表情地停在篱笆外,客气地敲了敲院门,但无人回应。
于是他又敲了敲,等了会儿后才终于确认这里已经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