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经或许还是有效果,希望那些被我超度的鬼下辈子能幸运些,当个普通人安稳地度过一生。”
你撑着脸想,久违地回忆起了和清水祈出任务时杀掉的爱子。
虽然她的面容已经模糊,但你至今还记得她的名字,以及她最后撕心裂肺呼唤着姐姐的哭嚎。
天光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明亮起来,院子里的野菊花也显出一抹柔嫩的亮色。
变成幽灵后的感官和活着时不同,嗅觉很迟钝,对冷暖也变得麻木,就算如此,你看着被晨露浸润的植被,听着林间的鸟鸣,也能感受朝阳初升时世界的清澈和美好。
今天应该是不冷不热,能让人心情愉悦的爽朗天气。
“想不到待了这么久,都已经天亮了啊……行冥先生,我该离开了,以后还会再来看您。”
你略有些不舍地向悲鸣屿行冥告别,起身走到他对面,伫立在自己的墓前,久久凝视着他垂进阴影里的面孔,叹息道;“请别再为我难过了,您整夜不眠守在这里为我诵经,已经让我感到愧疚。”
“况且要充分休息才能更好地履行柱的职责。”
本来打算回鬼杀队公墓的你,见他这样有些不太放心,于是干脆就留在衣冠冢这边,直到阳光温柔地落在悲鸣屿行冥身上,他才迟钝地感知到时间,步履沉重地起身回房。
你终于松了一口气,目送他走进房间,然后环顾四周。
院子里有棵粗壮的桐树,虬劲的树根暴露在地面上,由于向阳那端的树叶过于茂密,负荷太重,枝梢有些下垂。
桐树的枝桠四下伸展开去,占据了小半个院子,你想起来不久前还在这里和玄弥师弟谈话,得知了他和不死川师兄的关系。
真是人生无常,想不到数天前的相聚,竟然是最后一次和大家见面。
和真菰蜜璃一起玩枕头大战的记忆,鲜明得仿佛发生在昨天一样。
你沐浴在清晨明净的阳光下,兀自陷入昔日美好的回忆,丝毫没有回坟墓里的想法。
就算感受不到阳光的温度,在外面也比躺回空洞冰冷的坟墓空间更好。
结束回忆后,你穿进自己的屋子转了转,除了衣柜有动过的痕迹,其他地方和你离开前几乎一样——啊笔筒里少了只笔,不知道是不是被行冥先生埋进了你的坟墓里。
熟悉的环境,让你恍惚产生一种自己仍旧活着的错觉,然而当你的手从矮桌上的笔筒里穿过时,你就怅然清醒过来。
你一直无所事事地待在自己屋里,直到傍晚时分看见鎹鸦飞入行冥先生屋中,行冥先生带上武器随它离开后,你才回到院中的衣冠冢前,往里一倒,进入只属于幽灵的坟墓空间。
坟墓里依旧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死寂,你唤起隐藏在黑暗中的羁绊之线,打算顺着红线去其他留有你印记的地方。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空间很快就产生无形的波动,眨眼间你就出现在一个铺满了鲤肠和通泉草的小坡上。
暮色铺满灰青山麓上方的天空,形成大面积的深蓝和贴着山棱的长长橘红,山中弥漫着终年不散的薄雾。
你环顾一圈环境,对于所在之地就已了然于心。
身周是一排简陋的墓碑,微微隆起的土包上覆满绿植,通泉草淡紫色的小花点缀其间,木质墓碑应该是做了防虫处理,还没有出现虫蛀的痕迹,只是染上了冷绿的青苔。
这里是狭雾山,这个小坡是鳞泷先生为牺牲的弟子们修建的墓地。
“你果然来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你闻声看去,一个肉粉色头发,戴着狐狸面具的少年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墓前,正注视着你。
虽然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但从他略显低闷的语气来看,他见到你后好像不是很高兴。
“两天前鳞泷先生来这边堆了个新墓,我很在意,等他立好木碑后我就立刻确认了名字。”
“阿蝉。”
他喊了你一声,望着你问道:“虽然现在说什么也已经没有意义,但我还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牺牲的?”
夕阳橘红的余光安静地沉进地平线,散发着朦胧微光的星子从夜空中睁开双眼。
坐在草坡上,稍微仰头就能看见夜幕中流淌的美丽星河。
你对锖兔师兄讲述了无限列车上发生的事,最后有些沉重地说:“上弦强大得超乎想象,我觉得要不是猗窝座大意,我们很难有胜算。”
“他本来可以一开始就杀了我,或者一开始就全力以赴,不必拖到快天亮才认真起来。”
“童磨也是,他一直都是抱着玩弄的心态和我战斗,我能成功逃脱全靠他对我的轻视。”
说到这里,你吐出一口郁气,侧过脸看向一直默默聆听的锖兔,垂下眼帘低声道:“锖兔师兄,我记得几年前我还在鳞泷先生这里训练时,你就对我说过——”
“既然选择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