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已经在沸腾。
在你拎起铁壶倒水时,不死川实弥才烦躁地收起心绪,开口问道:“你的身体现在是什么情况?”
“目前来看就是不受支配和束缚,除此以外和别的鬼差不多。”
因为泡茶很麻烦,你就只倒了两杯热水,放在桌上等凉。
“唔,倒是有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我能睡觉,太冷的话会感到困倦,睡着后偶尔还会做梦,而且也能靠睡眠降低消耗。”
你是在和童磨相处时,才明显察觉到自己和其他鬼具有差别。
“他们好像不能在人类面前念出无惨的名字,但是我可以,另外他们离得很远也能彼此感应传递讯息,而我不行,我什么都听不到。”
不死川实弥对于这方面不太了解,让你有空就联系蝴蝶忍做一下检查。
接着他继续问:“变成鬼后遭遇过什么?之前的会议有些仓促,现在正好说一说你的经历。”
比起前一个问题,他好像更关心这个。
你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不能说的事,于是就很坦然地将流落花街,遇上堕姬,被童磨抓走的事粗略交代。
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或者事都被你略过,毕竟发生了太多,详细讲的话能说个好几天。
没想到听说你又遇上童磨,还被带走困住后,不死川实弥的反应意外地强烈。
他露出狰狞的笑,像是恨不得咬碎那只鬼的喉骨一样,身上的怒气和恶意几乎能具现化。
“哈,又是那只鬼,又是那只鬼——”
“老子一定要亲手宰了他!”
这么生气,莫非不死川和童磨有什么恩怨吗?
虽然不想打击对方,但你还是小声地说:“童磨很强,他能化出冰人偶分身,每一个都能继承他大部分的力量,不知道上限在哪里。”
你将自己的屡战屡败总结出的情报信息,都分享给了不死川,希望他能冷静下来认清现实,别冲动。
要是真的遇上童磨,你希望他能立刻逃走,虽然从短短的接触了解来看,你不认为他是遇到强敌会逃跑的人。
但他和你不一样,他是人类啊。
你无数次被破坏头颅或者心脏,都能重新长回来,而人类一旦受到致命伤,是会死的。
只要能量充足,你就可以不知疲惫一直战斗下去,但人类会累,会因受伤状态下降,就算强大如柱,也没办法战斗几天几夜都不用休息。
至今你也很难明白鬼杀队的剑士们是以怎样的信念,去对抗可以无限重生的鬼。
他们只有一次机会,而鬼只要不被砍断脖子,就有无数次机会,他们竟然能在这种极端不公平的环境下,战斗至今。
你看着对鬼恨之入骨的不死川实弥,让他打不过就跑的话根本说不出口,但没人比你更明白人和鬼的差距,所以对此也就格外地无奈。
就像看着飞蛾义无反顾地扑向烈火一样,你感到悲哀。
“童磨和堕姬兄妹不一样,就算同样都是上弦,也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就算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强大,而在他之上的鬼就更加难以想象。”
你因为担心而不断作出的强调,让不死川实弥很是不爽,他瞪着你质问道:“那又怎么样,要丢下武器求饶?还是放弃仇恨逃走?”
“阿蝉,你真的忘了太多东西。”
“你忘了你到底是怎么牺牲的吗?要是当初你选择逃走,现在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
“那时候的你都不害怕,怎么现在反而开始担心?”
“那三个比你弱得多的小鬼都好好活着,比你强的柱也活着——”
“你只是个普通队员,你究竟有多看得起自己才赶着去送死,柱还没倒下,轮不到你逞强!”
他的语速变快,声量一声大过一声,呼吸也略显急促,仿佛在宣泄自己的愤怒和后怕。
只是他说出来的话细细一想,却发觉有些矛盾,仿佛既希望你当初能明哲保身,又不愿你真的变得软弱退缩。
你被他喝得怔住,感到莫名的委屈和难过,垂下头捧起茶杯不再作声。
不死川实弥压下心底陡然而升的激动,喝了一口水,勉强冷静下来,戾声说:“要是连上弦都没勇气面对,还谈什么消灭无惨。”
“就算前面是悬崖,鬼杀队也要用尸骨铺出一条路来!”
你垂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开口:“我不是担心敌人太强大。”
只是不想你认识的人,以及更多你不认识却同样年轻勇敢的人,就这样牺牲啊。
抽屉里的那些情书,有一些会写明下次想做的事,比如要去某个地方出任务,问你对当地特产感不感兴趣;比如某家店的点心很好吃,想要抽空寄给你。
然而你却再也没见到下一封有着同样笔迹的信。
那都曾是活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