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吃人,连血鬼术都用不好,大概才变成鬼不久。然而却拥有敏锐的战斗直觉,精准的行动预判,还有最后疑似使用了呼吸法……
“算了,都和我没关系。”
不论曾经是什么身份,既然现在已经成了鬼,那就没什么好纠结了。
因为失忆而导致性情冷淡,缺乏好奇心的时透无一郎,漠不关心地想。
*
“怎么忽然就开始下大雨,老天爷可真爱折磨人!”
拎着裙摆走在路上的小椿,忍不住出声抱怨。
她从客人家中离开的时候,还没下雨,因此两手空空毫无准备,于是被突如其来的暴雨给淋成落汤鸡。
凌晨的天空漆黑一片,吉原花街却明亮依旧。
在这凄冷的夜雨之中,妓馆门户前点的常夜灯,散发出蒙蒙光晕。
小椿抬头看了眼右边屋子门前白色的灯笼,总觉得阴惨惨,跟守丧似的。
觉得晦气的她又低下头,看见水花中左边红灯笼的破碎倒影,像是血流了满地,充斥着不详的意味。
“晦气!这个该死的地方真够晦气!”
她骂骂咧咧地小心迈步,生怕雨水溅到踩着高齿木屐的脚上。
倒不是怕被天上的雨水淋湿,她只是不想接触落到地上的积水。
这片土地上什么都有,醉鬼的呕吐物,饭馆泼倒的油污,来历不明的血迹,染上脏病烂在地下的游女尸体……
这些原本干干净净来到世间的雨水,一旦降落到这里,就会变得污浊不堪。
就算是她这样的女人,也会觉得实在是太脏了。
在回去的路上,小椿一时心血来潮,拐了个弯朝黑浆沟走去。
为了防止游女逃跑,吉原花街就像古时候的城墙那样,挖了一条又宽又深的沟渠。并且只有一个可以进出的大门,警署就设在那里,日夜都有人看守。
小椿来到河沟边上,隔着雨幕向对面张望,理所当然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但她仍旧痴痴地凝望着,恨不得能长双翅膀飞过去。
“指望男人还不如指望自己,等攒够赎身钱和生活费,我一定要离开这里。”
小椿握拳激励自己,只要别在那之前得病,就有希望。
忽然,她的余光瞥到水花飞溅的河面上,有一抹银光上下沉浮。
“那是什么?”
出于好奇,小椿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直到那抹银光被水流推到距离她很近的地方,才分辨出来——那是浮在水面上的头发。
大概是哪个跳河自杀的可怜家伙吧,看光泽不像是老人,若是年轻人的话,这种发色还真是罕见。
她并非是没有见识的稚嫩少女,不会对河中飘来的尸体大惊小怪,弄清楚后就收回目光。
仿佛是感应到附近有人,沉在水中的人忽然动了动,从水面探出头,扑腾着游到岸边。
银色的长发湿哒哒地贴在毫无血色的脸颊上,少女双手撑地,低垂头颅,眼瞳之中满是嗜血的渴望。
她在那场战斗中消耗过多,此刻饥饿难忍,不禁微微张开口,露出獠牙。
对此毫无察觉的小椿,见投河的女人竟然没死,自己游了上来,便不好再袖手旁观,上前询问:“你还好吧,要不要我送你去诊所?”
在小椿靠近的那一刻,银发少女几乎就要压抑不住本能袭击对方,不过在最后,她终究还是忍住没有动手。
从脑海中传来幻觉一样的声音,轻柔地安抚她,说:“睡吧,快睡吧,睡着就不饿了。”
少女被这仿佛带有魔力的声音催眠,困意压倒饥饿,她眯起眼,身体轻轻摇晃几下后倒在地上,顺从地沉睡过去。
“喂?喂!”
小椿见她昏倒,不免有点担心。
虽然她能对尸体视若无睹,却没法对还活着的人见死不救,只好万般无奈地将少女半背半抗,艰难地送到自己的栖息之处。
她抽出一只手,“哐哐哐”地敲着胧华屋的大门,片刻后就有姑娘提着灯笼开门,看到她背着个人,好奇地问:“她是谁?你怎么还带了个人回来。”
“投河没死被我捡到了,总不能放着不管,你帮我去找个医生过来。”
小椿边说边在玄关脱下木屐,困难地爬上窄窄的楼梯。
“诶?不要,我才没你那么好心呢,外面雨这么大,又黑,我可不想出门。”
“那就算了,反正请医生也贵,要是活不下来,大不了我把尸体送到警署,看她运气咯。”
小椿无所谓地说着,把人拖进自己的房间。
她先是按压少女的胸口,但对方却并没有吐出水来,大概没怎么被呛到。真是好运,这样看来活下来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接着小椿将遮掩着少女面庞的乱发拨开,准备试探她的呼吸,然而在看清她容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