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只蝉(2 / 3)

男人染了一头桀骜不驯的白发,大冷天的还将袖子卷起来,露出满是伤疤的小臂,光看背影也能感受到凌厉的气势,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对了,塞弥,这是给你的新年礼物。”

女孩说着掏出一瓶造型精美的香水,拉起你的手放在你掌心。

于是你收回目光,看向手中的香水。

那是玻璃做的圆肚瓶身,反射着彩光的玻璃瓶内氤氲着紫色液体,瓶口盘着翅膀斑斓的巨大蝴蝶。

“谢谢啦,看起来很漂亮。”

你对朋友道谢,然后尝试着往手腕上喷了一点,凑近嗅了嗅,问:“挺清淡雅致的,这是什么味道?”

虽然不太喜欢这个气味,但毕竟是礼物,你没有说出来。

“紫藤花香型的哦。”

朋友笑着回答。

接下来你们抵达影城,买好票后走进观影室落座。

明明是寒假档,四周却空荡荡的,整个昏黑的空间只有你们两个人,以及前面泛着蓝光的大荧幕。

“这部电影真吓人啊,封闭的列车上忽然出现丧尸……”

看了一会儿后,朋友就凑近你轻声交流。

“这样下去的话,大家都会死呀。”

这句话触动了你脑子那根敏感的神经,让你莫名在意。

“塞弥,你怎么了?”

朋友见你一脸不安,关心地问道。

“……其实,我最近状态有点奇怪。”

犹豫片刻,你还是对朋友坦诚,带着几分迷茫说道。

“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也找不到眼镜,整个世界就像磨砂玻璃般模模糊糊……总觉得仿佛是在梦里一样。”

“说不定就是在做梦哦。”

朋友微笑着附和。

明明是很荒唐的玩笑话,你却在那一刻真的怀疑世界是一场梦境。

一片沉默之中,处在静音模式下的手机忽然震动,打断了你陷入混乱的思绪。

反正整片空间就只有你们两个,不用担心打扰到别人,你就接起来电显示为[妈妈]的电话。

“电影看完没,啥时候回来啊?菜都收拾好了,我得估摸时间下锅。”

听筒那里传来母亲的问话,大概由于声音信号通过电缆传输后有些失真,你忽然觉得母亲的声音显得很陌生。

母亲的声音是这样的吗?

割裂感越来越强,你捂着脑袋蜷缩在座椅上,脸上布满因强行回忆而疼出来的冷汗。

手机跌落在地,荧光屏幕顿时裂开几条缝隙。

为了还债和养育你,母亲一直拼命赚钱从不休息,白天去工厂,晚上还要去24小时商店里值班,周末也会做兼职……她过早消耗掉了自己的生命,以至于比同龄人都苍老,最后只能带着满身病痛躺在医院里,四季变作一片纯粹的,带着消毒水气味的苍白。

“莫要管我了,我还能不晓得自己的情况?没活头啦。”

因为饱受折磨,她的声音粗糙沙哑,虚弱到你得凑近才能听清。

但你绝不会放弃,就像母亲当初做的那样,你也拼命工作很少休息,公司的活做完了就接外单,苦苦熬着不愿松开母亲枯瘦的手。

所以,不愿拖累你的母亲,在某个夜晚拔掉了所有用以维生的管子,护士在清晨查房时才发现,然而已经来不及抢救。

谁也不知道病骨支离的她,是如何一个人艰难又决绝地完成这件事。

对啊,你的母亲,早就已经死去。

在那不久后,因长期熬夜高强度工作,你也猝死了。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你好像很少幸福过。

大家都称赞你是个顽强努力的好孩子,然而是命运逼迫着你成为这样的人。

它将一座山放在你背上,又将珍贵之物放在你脚下,所以你不得不承担,因为一旦逃避松手,那些比你生命更宝贵的脆弱之物,就会被砸得粉碎。

“塞弥,差不多该记起我的名字了吧?”

身边的朋友拥抱住你。

你也张开双臂回拥她,怅然地说:“嗯,我想起来了。”

“semi,就是蝉呀。”

在念出“蝉”这个字的那一刻,穿着红色羽绒服的短发少女对你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紧接着笑容破碎,她的身体忽然迸裂,散作无数赤红的花瓣,将你团团包裹。

它们贴在你衣服上,于是外套变为红色的羽织,里面的毛衣成了黑色的制服。

它们用锋利的边缘割掉你细软的长发,在脑后交织成一朵蝴蝶结。

最后,它们严密地拼接在一起,成为你手中握着的莲纹薙刀。

你在黑暗之中转了个刀花,面对已经闭幕的电影,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

“这个地方真诡异,什么都是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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