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那一柄镌刻莲花图案的薙刀为中心,早已千疮百痍的地面在激烈的战斗过后愈发脆弱,终于负荷不住,开始崩坏坍塌。
密密麻麻的莲叶状裂纹连成一片,互相牵引着相继崩裂,大地在轰鸣中破碎下沉。
而这场人为制造的天灾,从开始到结束仅仅只有一瞬,快到童磨还未感受到震撼,脚下的土地就已裂开巨缝,失去借力点的他眨眼间就被暴怒的大地轰轰烈烈地吞没。
多亏这里不够稳定的地质结构,你才能临时设计出这一招——
岩之呼吸.六之型.封魔冢。
“下地狱去吧。”
你咽回满溢喉咙的血,声音嘶哑地说。
接着你就不再浪费时间,拖着骨架仿佛随时都会散掉的身体,尽量迅速地离开山林。
鬼几乎是不死之身,只有阳光和日轮刀才能对他们造成伤害。
封魔冢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只是暂时封住了童磨的行动,你必须得在他爬出来前躲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竭尽全力,却只争取到了逃命的时间。
到底都保护了什么啊,好友一个接一个地死去,武器也丢掉了,面对恶鬼只能孤零零地逃跑……多么令人颓败。
你一边从力竭的身体里榨取用以行走的力量,一边抽气冒汗。
好痛,就算把骨头打碎,把血肉溶解也无法消除这份痛楚。
不仅是从骨缝和纤维中渗出,这份令人恨不得立刻死去以求解脱的剧痛,简直是扎根在了你的灵魂里。
“好痛啊……”
你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
此刻天空熹微,灰蒙蒙的淡紫色勾勒出远山的棱线,田野间传来还未熟透的农作物青涩的香气。
镇民们大多都还在沉睡,路上没有行人,此起彼伏的呼噜声透过各家瓦舍传进你的耳朵里。
世界美好静谧,又如此割裂。
你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摇摇晃晃地倒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失血过多令你大脑缺氧眩晕,连维持呼吸法的力气也没有,但腹部的伤口却只淌出了很少的血液。
因为早已在激烈的战斗中流失得差不多。
“给我坚持住!”
熟悉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
你艰难地睁开双眼,努力聚焦,看见清水祈正蹲在你身边。
是意识不清出现的幻觉?还是临死前能看见灵魂呢?
都无所谓了。
[小祈,你是来接我的吗?]
你以为自己问出了声,实际上只轻微地动了动嘴唇,已经虚弱得发不出音。
然而对方却仿佛能听见一样,边哭边骂道:“阿蝉你这个笨蛋!遇到上弦就跑啊,逞什么能?”
“就该把那个女人扔给他,明明什么都不管就好了,明明更冷漠一点就好了!”
“那样……就不会……呜呜呜呜。”
[因为,我想能为桃香做点什么,没想到上弦和下弦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生物嘛。]
你疲惫地垂下双眼,又强迫自己撑开。
[而且,如果只是因为自己的厌恶就对普通人见死不救的话,作为鬼杀队的剑士不就就失格了么。]
在她伤害你之前,你没有理由刻意让她死于鬼手。
[不过我确实大意了,也遭到了应有的报应。]
“什么报应,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好好的、幸福地度过一生!总之不准来这边,给我回去!”
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气急败坏地按住你,眼泪不停地掉。
你终于支撑不住阖上双眼,闻言勉力撑起一个微小的笑容。
[好啊,我会努力的,还要去找那个女人算账呢,不送她去吃牢饭会死不瞑目的哦]
而且还有很多事没来得及做,很多人都还不放心。你还没有确认村田的安危,还没有和不死川师兄和解,岩呼一脉本就只有你和行冥先生两个……
你真的很想活下去啊——
*
童磨其实还是费了一番功夫才从废墟里爬出来。
他没有召唤睡莲菩萨,因为在四周土石极不稳定的情况下,拥有和体型相等重量的冰巨人,说不定会破坏摇摇欲坠的结构使他陷得更深。
其它的血鬼术对于目前的处境帮助也不大,毒气和冰冻又不能影响没有生命的岩石土壤。
所以他基本是靠作为上弦强悍的体质从地下挣脱出来的。
“真是麻烦的女孩子。”
他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望向从墨色转为深蓝的天空。
要天亮了呢。
“童磨大人,您还好吗?”
顺着痕迹好不容易才一瘸一拐找过来的静子,关怀而担忧地问道。
“我没事,对了,静子说说关于你知道的,青色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