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猜得到,朗姆的举动颇有种要快点安排一个监护人的意味,除却库拉索后,他能够信任的,和自己足够亲近的人选本来就不多。安室透现在正处于最应该避开这些的时刻。自己……本来就没有多期待。
不过,老师吗。
就像刻意地要把他们的关系重新定义一样。
“嘛,怎么说我也算是你半个引路人?”卡伯纳半开玩笑道,“我可还记得,你最开始的那个样子。怎么说呢,眼神里透着清澈的愚蠢。”
苏唯:……
被他一提醒,她依稀记起在他们最初认识不久的时候,眼前的大叔确实帮她恶补过几天,为了应付那场据说足以要了她的命的获得代号的资格考试。没有老师之名,却有老师之实。
虽然理智能够接受,但是……果然还是好奇怪啊!
她向来是把大叔以朋友的身份看待的,这样一来一下子就差了个辈分,怎么想都很奇怪吧!
看着卡伯纳满脸的“再叫声老师听听”的期待表情,苏唯的神色有点古怪,一时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走到了这个地步。
她轻咳了一声,移开视线,“所以,这就是大叔你大清早来找我的原因吗?”
朗姆先找的卡伯纳,再通知的她,应该是这个顺序没错。
“事实上,你应该比我早知道这个消息才对,”卡伯纳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情的话。”
哦,搞了半天还是自己的原因。
朗姆大概在库拉索出事以后就在着手考虑换人带她了,在原本的剧本里,她应该只能当个背景板,估计也没料到自己会跳出来,翻身变成了这场戏的主角。
“谢谢提醒。”苏唯面无表情,“所以,到底有什么事情,需要你亲自跑一趟?”
如果只是做她的老师,那么势必接下来一段时间自己都会和他频繁见面,没必要瞒着安室透。
不可以在电话里说,不可以当着安室透的面说,而一定要亲自来一对一告诉她的消息。看样子还比较紧急,不然他不会选择再次顶了安室透的身份在早餐店蹲她,更不会在这个地方守株待兔。
“你就这么和你老师说话啊,”卡伯纳笑着损了她一句,“我们上楼说。”
苏唯:……为什么能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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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楼之后,苏唯发现家里还有一位客人。
准确的说,不能算客人,毕竟眼前的人本来就手握着自家房门的钥匙。
“晚上天冷,我就没让她下楼。”卡伯纳轻飘飘地解释了一句,“刚才忘记告诉你了,其实今天晚上,真正来找你的人不是我。”
我知道,苏唯进门的脚步无意识地放慢了,你不用重复了,我看到了。
她的目光全被眼前的人吸引了,顾不上去批判卡伯纳惯来的恶趣味。
那么小的身影偏偏站在这个客厅里丝毫不违和。北村音穿了一身白色白色长裙,显得多了几分乖巧,她在自己面前好像一直都是穿着常服,要不是那天晚上看到过这个孩子背着狙击枪,苏唯或许还需要花一段时间才能把眼前的小女孩和轩尼诗对应起来。
她忍不住放轻了呼吸,走近了些。
在北村音离开之后的好几天,苏唯曾无数次忍不住地希望能够在这个家里再次看到她,但是现在,她却无可避免地感觉到了几分陌生。
北村音微微抬起头,她张了张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苏唯,“……卡慕。”
苏唯没错过小孩眼里一闪而过的纠结,那分陌生感几乎瞬间消失了,“叫我什么?”
她的声音甚至是带着几分笑意的。
【“她不想见到你,而从今往后,也会是我的人。”】
可是现在小音自己跑回来了。
苏唯久违地感觉到了高兴,难以抑制的高兴。
跟了琴酒也没太久,那分肃然的气质倒是学了个十成十,刚才那声卡慕喊得有模有样的,她在心里煞有其事地评价着。这孩子不怎么会藏情绪,但她没从她脸上看到让她从心底惧怕的刻骨的恨意,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北村音抿着唇,被她挂在心里叨在嘴边的三个字转了又转也没有能够出口。
苏唯蹲下身,现在换她微微仰视着北村音了,这个角度,她不会错过对方的任何表情,“小音。”
其实不仅是北村音想见她,她又何尝不想见北村音呢。
“贝尔摩德知道这事吗?”苏唯默了默,突然出声问道。
“不要紧。”卡伯纳回答,“她只知道这几天小音在我这儿。”
她松了一口气。
“你找我,是想说什么?”
苏唯对自家的孩子总是很有耐心,这一次,她依旧把主动权交给北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