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他的身份,并且对赤井秀一还活生生地出现在这里丝毫不惊讶。
赤井秀一眯了眯眼。
“果真是狙击的死角啊。”苏唯喃喃。她朝着声音的源头偏了偏视线,尽管如此,她也只能看到对方背着的枪落在墙上的影子,“你来了多久了?”
她没有问出口,库拉索死的时候,你在不在?你究竟旁观了多少?
对方没有回答。
“活着的库拉索,和死了的库拉索,究竟哪个价值更大?”她又问。这话问的很生硬,就好像她突然不习惯怎么说话了一样。
她用的词是“价值”。
赤井秀一眼波微动。
“哦,抱歉,是我忘了,”没等回话,苏唯自己先笑了,“那枚子弹瞄准的是我。”
“你之后打算怎么做?”他问。
苏唯本身并非他此行的目标,加上对方现在立场不明,他无意与她为敌。
“这个问题应该我来问你才对,赤井秀一先生。”她靠在墙上,闭着眼,“在这里,狙击的死角只有一个,也就是说,你只能给在我离开后才能找到机会脱身。你说,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琴酒,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哦?”赤井秀一的声音淡淡的,“忘记告诉你了,你同样也在我的狙击范围内。”
“那你开枪吧。”苏唯笑了。
他没有动。
一旦他选择开枪,那么这里埋伏着其他人的事实就会彻底暴露在组织那些家伙的眼前,赤井秀一没有易容,很难在完全掩盖自己身形的情况下逃离。
更何况,正如她所说的,“价值”。
她活着的价值显然比一具尸体高,苏唯本人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在她明确地表露出自己知道赤井秀一存活的情报之下。
说来荒唐,眼前这个女人坦荡地将自己暴露在双方的狙击范围内,却没有一方选择开枪。
“你想要什么?”赤井秀一直截了当道。
“我想要你的承诺。”苏唯压了压声,语速飞快,“我为你保守这个秘密,以后会把我的情报分享给你,但在我需要的时候,你会给予帮助。”
果然刚才对电话里喊的都是托词。她完全可以把自己交给组织换取信任,这能够更快地解决她眼下的危机,但是她却反而以此寻求他的帮助。
她的立场不在组织。在某种程度上,对方意外地信任他,不,应该说,是熟悉他的处事作风,所以不担心有毁约的可能。
既然如此,为什么之前水无怜奈对此语焉不详?
“可以。”赤井秀一颔首。
脚步声渐近,他隐蔽了身形,又归身于黑暗里。苏唯也听到了,顺势转过身去。
夜已经深了,似乎是电力系统终于紧急修复了,几盏残破的路灯陆续亮了起来,昏黄的光线勉强照清了路。苏唯有些不适应,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看到不远处的人影。
熟悉的脚步声,熟悉的人。或许是依旧残留的心理阴影在作怪,苏唯抿了抿唇,呼吸还是不由得急促了起来。紧接着,那个一度成为她噩梦的男人缓缓抬起了手臂。
枪口直指眉心。
……同样也是,熟悉的姿势。
只是这一次,苏唯没有表现出惊慌。她直视着琴酒的眼睛,似乎有些无奈又有点气愤,僵持了几秒后似乎放弃了,慢慢举起双手。
“说实话,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她瞥了一眼枪口,“毕竟要杀我的话,非常容易,甚至不需要您屈尊跑一趟。”
“我来这,不是听你说废话的。”琴酒冷冷道。
“你想听什么解释?”苏唯回答得很利落,“在我看来,一切都已经很清楚了:你们认为我和库拉索之间有着某种联系,所以以我作为诱饵,并且想要看我的反应。
你们彼此心知肚明,却没有一个人考虑过知会我一声,不就是因为你们所谓的再一次的怀疑吗?”
“不过,刚才那颗不分敌我的子弹,或许你们原本就没打算给我生还的机会。”苏唯顿了顿,饶有意味地问:“那是什么呢,琴酒,让你愿意让我有机会站在这里?”
琴酒不怒反笑,“你的腔调,越发像波本了,一样的令人呕吐。”
他收起了枪,“跟上。”转身往外面走去。达成目的的苏唯识趣地闭了声,这时候她已经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老爷车,不知道何时停在了十几米外。
她其实知道,最危险的其实是她状似有恃无恐地站在狙击枪的红点下的时候。
当琴酒站定在自己面前时,棋局就已经定了。
老爷车的后座的门打开了,苏唯从善如流地走过去。一步,两步,她的身体完全暴露在月光下,就像预料的那样,没有一颗子弹阻拦她。
贝尔摩德想要她的命,只可惜,她在组织里还有最大的靠山。
【您会保证我的生命安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