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囿说,花开一刻。
一刻钟后,桃花果然如他所说的那般迅速凋谢,只众人手中的桃花依旧暂放如故。
敖寸心看了一场热烈的花开,心满意足。
是时候离开北冥了。
可就在敖寸心转身面对覃囿想要与他告别的时候,异变突起。
还未完全凋谢的桃枝受外力击打,一截截断裂的树枝四面八方地从半空中落下。猝不及防的北冥族人狼狈闪躲,互相拉扯掩护着往外跑。年轻的男子护着身边体弱的族人,一边跑一边将落在头上的树枝踢飞出去。原本遮天蔽日的盛景,顷刻间成了伤人的劫难。
敖寸心和杨戬同时而动,刹那间出现在桃树之上的半空。
只见一只体型硕大的青鸟疯狂地攻击着那挡住它向下的桃花,挥舞的翅膀掀起飓风,发出的利啸甚至震落了周边山川的积雪。
敖寸心震惊地看着那只青鸟,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原身竟堪比她们龙族?
就在敖寸心刚刚看清攻击的妖兽时,一支带着寒意的长箭自下方射来,直直地射向体型巨大的青鸟。箭的速度很快,力度也够,甚至箭身所附带的寒霜能够让敖寸心也觉得冰冷。长箭穿透青鸟的翅膀,留下一个贯穿的伤口,鲜血飞溅而下,落在将谢的桃花上,花色更艳,开得越发灿烂。
青鸟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叫,翅膀被寒意侵袭,煽动的速度迟缓了一瞬。可也只是一瞬,献血和疼痛激发了青鸟的兽性,越发不管不顾地向下攻击着那些逃跑的北冥族人。
敖寸心在半空中尚且感受不到,可站在地上的人却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脚下的震动,动作不稳,惶然四顾,惊恐之声顿起,“快跑,山要塌了!”
北冥的这一株桃花本就开在村庄后面最高的那座山川上,山川上满覆冰雪。
如今因着这青鸟的疯狂攻击和厉啸,冰雪松动,山,要塌了。
北冥族虽有妖族血脉,可说到底还是人族。若是被埋于山川、、、
杨戬一边阻拦着青鸟的攻击,一边喊着刘沉香等人救人。敖寸心也在顷刻间化作龙身,呼啸而下,一边将狼狈四跑的北冥族人扔到自己的背上,一边护着他们躲避空中战场的余波,将他们带回聚居之地。
路上还顺便将一身是伤匆匆赶过来的小铃铛也带了回去。
小铃铛一落地便不顾伤势、扑到覃囿面前问他:“哥哥,那只鸟呢?”
覃囿:“受了伤,杨戬兄弟拖住了它。”
小铃铛原本便苍白的脸色在雪地里显得更白了些,转身便想往外走。
覃囿拦住她:“你还想去哪!”
小铃铛被覃囿一拦,眼眶顿时一红,“我闯下的祸,我去杀了他。”
覃囿:“你拿什么杀?拿你这一身的伤,还是拿你的命?赔上你的命你就能杀得死它吗?”
覃囿话一说完,手中竟化出一把冰雪做的长弓。
敖寸心侧目,这把弓上法力缠绕,并非凡物。
北冥一族,身负妖的血脉,除了能够在这北冥极寒之地存活,果然还藏着其他的秘密。
覃囿:“既然是你闯下的祸,便该由我来承担。”
覃囿转身要走,小铃铛却忽然跌坐在地上,原本强忍着的情绪在覃囿想要舍身弥补的破防,她一边哭一边向覃囿说道:“没用的、、、我把所有的化灵草都给他吃了、、、帮他吸收了好多的妖祖之血、、、你杀不了他的、、、、”
她原本也没想过能杀死他,只是想要拼却一身,为自己的错偿命而已。
周围的北冥族人听到这话,皆是震惊地看向小铃铛。
“小铃铛啊,你这是疯了不成?”
“族中不是有规矩,不能让外人进妖祖结界,更不能使用化灵草吗?”
“炼化了妖祖血,那岂不是要成新的妖祖?”
“可是那只鸟妖要杀了我们啊,怎么可能会是妖祖?”
覃囿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小铃铛,“你说、、、什么、、、你怎么敢!”
他原以为,她只是违背族规,将那只鸟放进了妖祖结界,让它吸收妖祖血,吸收的过程中出了岔子,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以往也并非没有这样的例子,毕竟吸收妖祖血的过程太过痛苦。可没想到,她竟胆大包天,给那只鸟服食了所有的化灵草,助他炼化妖祖血。
小铃铛:“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失了神智,明明,明明最难的时候他都熬过来了、、”
小铃铛哭得绝望,刘沉香不忍心,连忙上前安慰:“其实覃囿大哥,还有这位小铃铛姑娘,你们也不用这么难过。就那只鸟妖,虽然法力不弱,长得那么大,但是我敢保证,它一定打不过我舅舅。我舅舅,那可是三界的司法天神,显圣二郎真君,单打独斗,除了我师父,还没什么人啊妖啊的能打得过他的。”
刘沉香:“再说了,这不还有我们吗?别看我看起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