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昀飞小心翼翼扶着顾汀兰出去，她那慢悠悠的走路的样子，还有点像笨重的企鹅。
“飞哥，杯子，纸巾！”张怀山在两人出教室后将东西交给常昀飞，并嘱咐了一句：“要是吐完后还难受，喝点热水，实在不行就去医务室。”
又似乎觉得常昀飞不靠谱，看向顾汀兰一字一顿交代：“我知道你北方人比较好强，但是这事不要逞强。我们店里以前就发生过喝大了最后住院的，还有吃撑了胃穿孔的——”
“打住！”不知道为什么，常昀飞一听那家伙这么说，眉头皱起，立刻赶人：“不会说话就滚！”
人后立马转头面对顾汀兰，柔声细语：“你别听他乱说，没事的，吐出来就好了。来，我扶你过去……”
张怀山瞅着两人的样子，耸耸肩，自言自语了一句：“随你们吧。”
他回教室的时候，跟学委和班长都说了一声，然后才回自己座位上去。
教室外面，顾汀兰已经吐完了。
常昀飞递来杯子和纸巾，她擦了擦嘴，然后漱口，再抿了几口喝下去。在初春寒冷潮湿的早晨，胃里一股热流涌进，顿时暖和多了。
“怎么样？还难受吗？”常昀飞看着人急切地发问。
顾汀兰盖上杯盖，微微摇头：“不难受，好多了。”
常昀飞顿时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他回头望了一眼教室的方向，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对顾汀兰说：“你刚吐完，这会儿回教室的话，里面空气太浑浊，不如我陪你去操场走走？”
他说这话的时候，黑色的双眸就像是夜空中最耀眼的启明星一样，盯着人目不转睛。
顾汀兰被人看得有些不自在，脸颊微微一红，轻咳了一声点了下头：“也好。”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不过我们不上早读的话——”
“不用担心，这事交给老张去办。”常昀飞自信道。
顾汀兰：“啊？！”
常昀飞笑笑：“不用那么惊讶。我俩从初中就认识，彼此的脾气和性格也都了解。再说了，为我这个兄弟两肋插刀，他自然也乐意。”
“呵呵~”顾汀兰挤出一张晦涩未明的笑意，内心忍不住吐槽：我看老张有你这个兄弟才是千疮百孔。
就这样，两人穿过教学楼，伴着校园里的早读声，闻着清晨舒爽清新的空气，漫步在学校操场的跑道上。
“你为什么会来沪城念书？”春风吹动少年的发梢，他面对顾汀兰，边走边退。
顾汀兰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为什么会来沪城念书？
因为妈妈冯英二婚，李涛是沪城本地人？
还是因为冯英不想待在秦城？
亦或者真如冯英所说，秦城对她而言太过安逸，沪城的快节奏和压力能够激发她身上无限的潜能？
“算了，你不想回答也没有关系。”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话的常昀飞，见她神情不对，便放弃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岂料没一会儿顾汀兰看着他说：“我现在还不知道，等我有天想明白了，再告诉你。”
“嗯，好！”常昀飞转身，跟她并排走。
“不知道你们以前学校老师讲课方式如何？你现在能跟得上我们这边的进度吗？”常昀飞瞧着沉默的人问。
顾汀兰转头看他：“还可以。”
“那就好。”
“要是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嗯。”
常昀飞：“对了，昨晚你回去后，阿姨她……有为难你吗？”
“你不说这事还好，一说我就特后悔！”顾汀兰情绪一上头，直接一巴掌拍在常昀飞肩头，给人惊得脸都差点变了。
“后悔？”他忽然有点不解：“后悔什么？”
“我回去的时候，正好赶上晚饭，为了不被我妈看出来，所以装作没吃晚饭，跟他们一起又吃了一顿……”
“……”常昀飞汗颜：“下次别这样。比起挨顿训斥，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顾汀兰长舒一口气，又抿了一口热水后说：“我已经吸取教训了。对了，你呢？昨晚怎么样？”
常昀飞嬉皮笑脸地说：“刚进门就被盘问。”
“啊？？？”
“主要是我妈那个鼻子太敏感了，我一进门她就闻出来我身上的火锅味儿。”
“然后呢？”
“一番唇枪舌战。”
“然后呢？”
“双方停火。”
“然后呢？”
“没有了。”
“就这？”
“嗯啊。不然呢？”
“我还以为最起码得赏你一顿‘爱的教训’呢。”
“哈哈哈~”
“对了，咱们第一节什么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