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客31(2 / 7)

庄北骞仰面倚靠在床榻生,锦被之下的瘦弱身躯僵直不能动,他的呼吸几番折腾后,心绪起伏波动过大,让毒素有更深了几分。

他只觉浑身冰冷,周身疼痛,像是被数以万计的虫啃噬着,四肢的骸骨疼痛难忍,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四肢痉挛,根本无心顾暇沈听然方才说的话。

庄北骞微微翕动的嘴唇显得苍白而无力,却仍在艰难地喘息着,喉间发出一丝嘶哑的声音,吐出的字眼微弱极了,但对上他那双眼,沈听然便知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

见他如今之状同止桑所说无异,心中便有了底。

左右不过是将死之人,她便俯下身来,像是同初入宫时那般依恋着天子,情人间地低声喃语,将他耳鬓的碎发挽至而后,随后附耳细语。

“陛下不是想知小宝的生父是何人吗?您瞧他的眼睛,最像是谁?”

“说来还要多谢陛下,让后宫的姐妹们无法产下一儿半女,唯有我儿,独树一帜,将这天下收进囊中。”

庄北骞被她得志的脸庞气地不清,这使他愈发的焦灼。

只见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整张脸扭曲不堪,因身上的疼痛,嘴巴不由自主地咧开,露出咯咯打颤的牙齿,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沈听然,你究竟想做什么。”

“做什么?”

沈听然笑出声来,眼波流转,“好歹同陛下夫妻一场,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总不能让陛下死不瞑目不是。”

“您可别这般瞪我,您这越难受啊,长公主心里可是越舒坦。瞧见没,他可是畅快的很。”

“不过,谁让妾差他一份人情呢,只好由妾将这场戏唱完了。”

看着她笑意盈盈,庄北骞只觉毛骨悚然。

这两人竟然在他毫无察觉之下关系走的那般密切,电光石火间他想起来那道荒唐可笑之极的绯色桃闻。

难道庄青衍真同那个太监私通了?!

庄北骞头部忽地一阵眩晕,眼前慢慢暗了下来,他全是冒出虚汗,身不由己地颓然从倚靠之姿滑下变成了平躺,他只觉沉重的身体开始变地轻飘飘起来。

“你,你,你们!竟敢,”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眼前一黑,伸出在半空的手无力僵硬地垂落而下,片刻间就失去了呼吸。

“陛下!陛下!”

沈听然忽然高喊出声。

这是个暗号。

守在门外的福生推门而入,眼神毫无波澜地了了地扫过一眼,便掐着嗓子作悲壮般高呼道:“陛下驾崩!”

......

先皇驾崩,举国哀悼。

下葬前一日雨势颇大,本以为会拖迟下葬,未料到当日却是艳阳高照。

先皇膝下仅有一子,那便是沈贵妃所出的大皇子殿下,庄开霁。

再加上先皇临终前的手谕,年仅六岁的大皇子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诏国的新一任天子。

而天子年幼,虽是有太傅教导,但朝堂之上哪有满朝文武任凭一个小娃娃差遣的道理,更何况还是由前贵妃即现太后垂帘听政。

因而在新皇登基后,朝堂上心思活跃的甚多。

之所以他们会这般嚣张,盖因宫中的眼线来信,长公主不在宫中,她出京了。

如今头顶上的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孤儿寡母,一个年幼的傀儡天子,一个后宫不知朝政的宫妃,哪能真坐在那龙椅之上。

原本是这般想的群臣,没过多久,家中便一一出了事。

背后动手的原是太后身边的走狗——那位颇有几分姿色的止公公,现已高升为大内总管,甚至手握兵权,几乎成了整个诏国史上第一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宦官。

连同过往坊间传闻他同长公主两人之间的那些旖旎皆成了不可多言的密文。

就这么一个心狠手辣,下手杀伐果断之人,可却出奇地,在民间呼声极高。

甚至在新皇即位的第二年时,这位宦官被封为了聂政王。

原本动荡不稳,被虎视眈眈的皇位,在他一人力王狂澜之下,终于再也无一人多言。

朝臣们见着他恨不得立马掉头就走,只要一想到从前被他抓到把柄的同廖们惨死的下场后,没有一人胆敢同他作对。

可相对大臣们见着他如同见着索命的阎王而言,百姓们却不曾怕他。

要知道,在他奔走清理蛀虫的这几年中,有多少平头百姓的冤案一并被翻出重新审判,又有多少冤魂得已平息,甚至就连每年翻倍增长的土地赋税都因他同天子上谏而得已减轻。

更不论凡是见过他的老百姓,哪会将那般谪仙般的人物同拿些肮脏之事联系在一块。

在他们心中,这位被朝臣唾弃不齿的宦官,才是他们心中真正的“救世主”。

高高在上的之人,哪会向他这般挽起衣袖替乡亲们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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