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客1(2 / 3)

一段青涩的记忆飞驰而来,伴随着抽搐地疼痛,脑中像要炸开花一般,让她觉着眼前无力地发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之时,她的床边坐着一位正在啜泣掩泪的妇人。

止桑舔了舔白得发干几近裂开的唇,别开一眼,并未再瞧她半许,只是目光近乎呆呆地望着床幔。

外头传来一道急切的男声,门外的男子竟与止桑有几分相似,原是她的孪兄止钧。

“娘!妹妹她怎么样了?可是答应了?”

妇人停下自己帕子掩面的动作,侧脸朝屋外回道:“喊什么喊,好不容易把你妹妹从鬼门关里拽出来,你这般急是想又让她自寻短见不可。”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给我回去等着。有你老娘在,我还不信拗不过这小蹄子了。”

随着她的动作,耳上的红翡翠滴珠耳环在空中轻悠悠地晃动着,天光透过耳环,落在止桑眼帘上,越动的光斑恼人地将她唤回了神。

“好嘞,娘,那我先回屋了,等你的好消息啊。”

一阵透露着喜悦的脚步声扬长而去。

妇人这才嗔笑道,“这孩子,怎地还是这般毛毛躁躁。”

她眼里满是掩盖不住的爱意。

一旁的侍女见着坐起的止桑,便频繁地朝她眨眼示意,哪知这位妇人开口便是训斥。

“春桃,干什么呢,有眼疾就看病去,别在我跟前晦气!”

春桃对上止桑望来的视线,她连忙低下头像鹌鹑一般,瑟缩着。

攥紧着身下的裙摆,怯生生地说道:“夫,夫,夫人,小,小,小姐,她,她,她醒了。”

“醒了便便醒了,你这般害怕作甚。”

夫人扶了扶手腕上的绞丝银镯,随后动作一顿,她的声音愣是拔高了七八度,“什么!睡醒了!你说她醒了?!”

说罢,她脖子有些僵硬的转回了床上。

对上了止桑那双看不到尽头的眸子,施着薄粉的一张脸唰地一下变得煞白。

握着帕子的手缩了一下,怯声道:“桑娘,你何事醒的,怎么不喊娘一声。”

止桑抬起脸,墨发洒落在她的肩头,挑起清淡冷寂细流般的眉梢,像是一把亮开的刀锋,却是华美与危险。

“唤娘作何,让您再将我逼上绝路吗?”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印在了止桑的脸上。

周围安静极了。

随着脸部撇开的动作,额头撞上了床头雕刻着的花纹上,血色将白布漫湿。

没一会便见血珠从额上滑落滴下,攀爬在止桑那一方印着几道手指痕迹的红肿脸颊之上,她的眼眸里一半湿水色,一般是绝望的深黑。

她抓起夫人拿着帕子来替她擦去血珠的手,那一抹凉薄的天光也被她的眼神熏染的分明不清。

“娘,在你心中,我究竟是什么?是十月怀胎的孩子还是兄中的挡刀板?都是从一个娘胎里爬出来,凭什么兄长他要什么有什么,犯了错了也不过一段阿爹的训斥,可我呢!”

“从小就被您和阿爹束着,这也不能那也不能也罢,最后竟然要替那丧尽天良奸杀幼女的兄长进宫当太监!”

“娘,您告诉我,您的心中可有为我想过一分?您的心中,可知道我是您的女儿!也是您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

一番几近癫狂的质问,像是要替记忆里那个总是偷偷抹泪,不敢多言的女子问个究竟。

对她来说,也许最后那鼓足勇气,抱着赴死之心撞上石柱,已是最好的解脱。

可心中却留有一腔的郁郁之情,不肯散去。

夫人看着眼前这个性情大变,同以往乖巧温顺完全截然不同的女儿,心中有些害怕。

不会是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吧。

想至此,她心生一记。

连忙挣脱开止桑攥着她的手,三两下理起裙子跑下床榻,顾不上失了风度,赶忙唤来春桃,“春桃!春桃!快去让老爷到灵安庙里请个大师来给小姐驱驱邪!”

“还有,你们几个,到库房里取把铁锁,把这房给我锁紧咯!大师没来之前不许小姐离开房间半步!若是让那邪祟跑出来,有你们好受的!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等屋里只剩下母女二人后,妇人大改方才的慌张之色。

她坐下来把玩起茶杯,语气复杂。

“桑娘,我能不知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吗。是,你啊兄是些混不吝色,丧尽天良。可我们止家就只有你兄长这一男丁,若是他真当太监了,那我们止家的香火就断了!”

“乖,你听话,这是最后一次替你兄长顶罪,宫里我会打点好,省去那些腌臜的。你只要在宫里呆够时间,时间一到便能回家了,没人会在意你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太监的。”

妇人将手中的杯子放下,眼神决绝,“过几日我便会安排他到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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