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枝雀11(1 / 3)

有了青帮人手的加入,戏院和火锅店的武力与治安得到了很大的保障。

虽然鹤鸿羲是这么说让自己的儿子鹤淮序来讲授些经验给止桑,但是忙于纱厂和新收的烟草厂之间的鹤淮序实在是腾不出空来。

往日里鹤淮序并会对这样的小事在意,通常都会被他抛掷于脑后。

但他确实很是欣赏年岁仅十七便有如此胆识的止桑。

于是便在空闲之余将自己的一些心得体会,写成了一沓厚厚的书信拖着鹤双给人送去,并且带话,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鹤双带话回来问他。

止桑收到书信当天,为了表达自己的谢意,从厨房里打包出最近调试地差不多的糕点让鹤双给带回去。

从此过后,两人便开始了书信沟通,鹤双成了折返于两人之间的“邮差”。

随着相处时间的增长,止桑从鹤双的口里知道了不少青帮的事。

比如,大当家的原配夫人,即鹤淮序的母亲,是由长辈定下的亲,但并非大当家所爱。

大当家而立之后,攀上了原青帮的掌权人,并娶下其侄女云夫人。

等二老过世之后,他便有意想将云夫人扶持为正室。但此时原配夫人已产下鹤淮序,不想落得成为饭后闲谈的对象,只好就此作罢。

直到原配夫人因病过世后,云夫人才得以上位。

云夫人有两位公子。一个管理帮里小部分的产业,一个在外留学。

再比如,鹤双是鹤淮序五岁之时捡回来的弃婴。

果然,越是大门大户,这其中的弯弯道道越是更多。

如此看来,那位云夫人并非她表面看起来这般无害。

“唉,老爷真是越发偏心了。”鹤双照旧来到小洋楼给止桑送东西,随着相处时间久了,他在与自己年纪相仿的止桑面前倒是没了之前的架子。

他吊儿郎当坐在椅子上往嘴里丢进了一粒花生米,颇有感慨说到。

一旁正在给竹制小管雕花的止桑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怎么,你家鹤爷又给二公子收拾烂摊子去了?”

鹤双狠狠将口中的花生嚼碎,面露不满,“这次比这还过分。前段时间不是划过来个烟/草厂吗,鹤爷好不容易把那些老鼠给清扫干净了,结果倒好!”

咽下口中的碎渣子后,他继续道:“云夫人开口说了一句二公子有兴趣,老爷直接将厂子交给了二公子!”

止桑刻好手中的这一支,将其放在边上,拿起鹤双放在桌子的信件,边拆边不紧不慢问道:“你家鹤爷没生气?”

鹤双翻过身来反坐在椅子上,抱着椅背嘟囔着:“唉,我从他脸上可看不出来什么。”

随后他补充道:“你说鹤爷也就比咱两大个四五岁的,怎么就觉着越开越猜不透他的心思了呢。”

止桑侧脸瞥了他一眼,将信折好后,淡然说道:“男人心海底针,你不懂正常。”

鹤双嘿了一声,“什么叫我不懂很正常,难道你就懂了吗?”

止桑没搭理他,从茶几上拿出一个手提包,往里面装着之前已经包装好的简易版口红,放在桌上,“喏,一会你回去的时候帮我把这个带回去给你鹤爷。”

鹤双应下,见她在换鞋,问要不要送她一块出门。

有顺风车不搭是傻子,止桑头也没回就答应了。

......

将人送到戏院门口后,鹤双便驱车回了专开花会的赌/场。

所谓花会,其实是一种赌/法,源自岭南一带,而后进入江南,随后在上海滩风靡一时。

因着是白天,门都还关着,还没开始营业。

不过倒是有不少的航船(注释①)在周围摊贩上闲逛着。

鹤双绕到后门,门口看守的人见着是他,低喊了声双哥后,便替他推开门。

走进去不一会,便见着管事和账房两人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

立于高座之上的鹤淮序,今日一身紫袍,身披大氅,鼻梁上悬挂着金丝框的眼睛,一只手随意地翻动着账簿。

听见脚步声后,没抬头,翻动着账簿,随口道:“回来了。”

鹤双停下自己的步伐,站的笔直,应声后见鹤淮序没反应,便站在了管事身旁。

他用手肘抵了抵管事,默声坐着口型问,怎么了。

低着头的管事侧过脸,给他了一眼很是复杂的眼神,随后轻摇了摇头便又将头低下。

一阵长长的寂静让人心中恐慌不已。

将账簿看完后,鹤淮序默然半晌,摘下眼镜,捏了捏眼角,方缓缓睁开眼。

“啪”地一声,只见账房先生腿一软,直直跪在了地上,不停地喊着饶命。

“方管事,把人带下去,好好伺候。”

带着圆顶帽的中年男子连忙应是,将身旁跪在地上求饶的账房先生从屋里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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