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喝药。”
护士叹了口气,皱眉说:“那好吧,你坐下好好休息,再坚持一下,乌镇就在桐乡里面,很快就到桐乡市一院了。”
说完她也坐回去。
列车员头痛得捂着鼻子,把地上的呕吐物清理掉。
不过十几分钟就去了桐乡市中心,脱着无力的身体下车后,才发现这里竟然比乌镇还要破败荒凉,基本上和废墟没什么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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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上行李跟随一群人走到市一院门口,郭磬蕤出来站定,看着她们严肃说道:“大家拿好东西!回宿舍放下后就可以来医院的门诊部,那里有专门的医生教你们基础知识。”
语罢,她又走回楼里。
领头的护士带队走到女生宿舍楼底下,其他人都很利索的搬起行李往楼上走。
只有她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外,忘着这两个大包发愁。
她的腰又开始酸疼,腿也发抖。
“喂!愣什么呢,上楼啊!”领头的护士指着她高声喊。
身体的难受把她那厉害的脾气磨平了,于是只是站在原地,“我……东西太重了,我贫血症犯了,抬不上去。”
领头的护士愣了少顷,又回头对那些已经放好行李的护士说“你们帮她抬一下吧!”说罢,她又指了指地上的两包行李。
马上过来两个护士,一个给她拎大包,一个给她背双肩包。
她感激的说:“谢谢,真是麻烦你们了……”
又转头对那领头的护士说:“谢谢你。”
护士们皆摆手示意。
她又问:“你知道南京来的那批志愿医生在哪里吗?”
“无论是哪里来的都在住院楼二三楼。”
“那,那我可以现在去住院部吗?”
护士有些着急了,眉头一皱说:“都说了不培训几日不能去,住院部很危险的,我们也是为了你们的健康着想啊。等你们都学会基本的护理知识再去也不迟。”
“嗳,可是。”
“好了好了,没有可是。”话音刚落,那护士又挥挥手大声喊着“都跟我来!”
两句话之紧凑压根给不了她反驳的机会,只能跟着大部队一起走到门诊部的顶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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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们端端正正的坐定,几分钟后就看见了郭磬蕤和严照才走进来。
一见严照才,她心中大喜,想着结束后问他陈乔礼的近况,他一定知道。
一想到马上就能知道他的情况,或是自己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就什么也听不进去。郭磬蕤和严照才说的话就和耳边风无大区别。
而且还觉得身上轻快了不少,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舒服,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到了最后,甚至都要坐不住了。两只脚一直不停的左右动着,有时还踢一下椅子腿。
更有时为了打发时间,干脆玩起衣服上的牛角扣来。第一次会议一结束,她逆着人流方向追着严照才喊:“严医生!严医生!”
走廊里太吵,严照才只是加快步伐走路,并未听见她的喊声。
“严医生!严医生!”她扯着嗓子,几乎拼尽全力的喊。
严照才终于回头,看见她以后十分震惊。
待她跑到身边后凝眉问:“张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她拍了拍胸口大了几口粗气,这才抬眉笑,说:“我来找乔礼!”
看着她满脸期待的样子,他顿时不知该如何说。只得颔首,把那拿在左手上的书又倒在右手上,又推了推眼睛。最后索性怔怔的看着白里透黄的墙面,始终不敢与那双闪着光的眸子相对。
“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那笑容收了些许,转而柳眉微敛。
二人就一直如此僵持不下。
严照才再也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同时也不想再瞒着张思乔,于是豁出去似的说:“张小姐,陈乔礼可能感染了疟疾,在隔离病房住了三五日了。”
她那张美丽却苍白的脸上依旧挂着剩余不多的笑容,又低声问:“什么?”
好像没有听清,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或是不想让自己听清似的。
严照才不敢再看她的脸,低头说:“他可能感染了疟疾,在隔离病房住了三五日了。”这次他抬高了声音,足矣让她听清。
一句极简单的话对她来说是那么残忍,像一道雷,狠狠劈在身上。一个不注意身体就被劈成两半,转而又被火焰吞噬。
但她的脸上仍旧保持着刚才的几分笑容,和冻住了一样,表情竟然没有一丝的变化。就这样僵了一分钟左右,那诡异的笑慢慢消失。
她那眼珠子终于动了动,顷刻之间泪水从眼眶不急不缓的淌下,在干涩惨白的脸上留下明显又瘆人的泪痕。
“为什么啊……”声音甚是微弱,像旷野中无线回响的回声,让人听不懂摸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