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精神会崩溃,真的很可怜。”
“你看除了护士和你还有哪个医生敢进去多待?你可怜他们谁可怜你啊。”
陈乔礼赌气般的摇摇头,但一想起自己还有老婆,而且她还怀孕了。自己并不可以像以前一个人那样什么都不怕,于是垂眸说:“好了,我以后少去还不行?你先忙。”
扔下一句话,掉头纵步走去,背影在嘈杂脏乱的走廊中逐渐缩小。
一整日的脑海里都想着那句话——做医生护士一类,无需有太多的同理心。因为这只是一个职业,大家并不是普度众生的菩萨,过度同情只会给自己徒增伤感,到最后也会影响个人生活,真是得不偿失。
可看到病人那崩溃又可怜的样子,就忘了这番话,也自诩永远无法做到同情正受病痛折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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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暮色苍茫之时,一轮淡黄微白的明月挂在上空,天上寂寥无星辰,除了月亮都是黑漆一片,一眼望不到边。
他就把手搭在窗户台上,心里全是信里的那些话。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会鼓励人,但他绝对不会信,她怀孕后的身体状态很好,只因那几日就开始手脚发凉。
伴随着自己的叹息声走出住院部,脱下防护服往宿舍走。
又是最晚一个回的,到时家里的三个人早已熟睡,尤其是郭严生,还发出一阵阵逗人发笑的鼾声。
严照才被他吵醒了,睁眼就看到陈乔礼正在脱外套和袜子,便起身说:“这么晚回来?”
“嗯,看了会月亮。”他坐在床上说。
“你还真有闲工夫,有这闲情逸致还不如睡觉呢,明日又是天不亮就起床。”
他又打趣道:“嗯,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被那个姓郭的吵醒了?”
说罢,严照才的气就上来了,便跟报仇似的狠狠踢了那人一脚。
郭严生一惊,弹坐起来大声说道“地震了?”
陈乔礼嗤笑一声,不理睬他就睡下了。
躺在床上是背上的骨头还咯嘣咯嘣响。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就觉得眼前的黑暗在旋转,眼皮似有千斤重。
双腿无力的和棉花似的,逐渐思绪模糊不清,犹晕倒一般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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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睁眼就看到了她,就躺在自己身边,极美的一双眉眼弯弯笑着,什么也不说,只这么定眼痴痴的看。
“思乔!你怎么来了?”他掀开被子起身。
她不回答,又是面无表情的躺在自己腿上,依旧什么都说。
环顾四周,他一惊,发现这里竟然是乌镇,是他们的家。
熟悉的人熟悉的艳红色床帘。
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在桐乡医院的宿舍里睡吗?
“思乔,我怎么在这里?怎么回事啊?”
她哭了,哭得眼睛红红的,小脸惨白如纸,突然起身看向自己,骤然一头扎进自己怀里。
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瘦弱的身子一颤一颤,冰凉的泪水逐渐打湿胸前的衣服,湿了的那一片睡衣就服服帖帖的粘在皮肤上。
他竟然也哭了,和她一起哭出声来,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哭。
“你为什么哭?告诉我,你为什么哭?”他哽咽着说道。
“因为我杀了你……”
颓然,身体和被冻住一般,浑身发冷不能动弹,缓了许久。
直到泪水流到嘴里,嗓子里一股咸味时适才断续的说:“为什么啊,为,为什么要杀我啊……”
“你害我怀孕了!你一直在桐乡待了一年!我难产!我死了!你也死了!”
“你死了?”
自己始终不敢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最爱的人怎么会死呢?
她一定又是假死,一定又和几年前一样,是假的,他一定可以找出破绽,她一定在哄自己。
她就是这样,最爱哄人。
可就要说话时,房间里猛然着火了。
雄雄烈火铺天盖地的蔓延过来,从地上一直烧到房顶上。
把白色的墙烧出一片片黑色,一股股黑烟冲到他面前,呛不可闻。
一阵阵热潮翻滚而入,把他烤得像蒸锅里的糕。
“思乔!快跑!”他喊。
可转头一看她又躺回了床上,腿上还流出一股股血,和溪流一般潺潺涓涓。
“思乔!”
顾不上逃,爬在她身边不停的哭喊。
喊到精疲力竭,喊到浑身被烈火烧尽,和那些桐乡医院的病人一样,只剩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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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乔!思乔!”
陈乔礼躺在推床上不停的喊叫,双眼紧闭,满头大汗,嘴唇发白但满脸烧得通红。
叫喊声很是洪亮,回荡在楼道里。
一行人推着他,郭严生说:“他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