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哄她。
他觉得女人哭是常事,不需要说什么安慰人的话,过一阵子自己就好了。
陈艳心边走边哭,感慨这些年来自己变得越来越像一个刁蛮怨妇。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是一个极其听话本分又好说话的女人,操持家务打理铺子样样做得来。
要不是说女人结了婚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每日担惊受怕丈夫出轨,又操心孩子,内心再强大也是要被逼疯的。
过了几日,陈艳心一家把东西都搬走了,他们和鸿德也回了自己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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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乔礼天还没亮就起床了,看着灰蒙蒙又泛着氤氲雾气的天,又平添了一份困意。
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愣着发了会儿癔症,才慢悠悠的换好衣服走出房门。
早上的空气中略有一丝凉意,许是马上就入秋的缘故。
张妈妈也起得更早,给他准备好了饭,见他出来了,便喊道“乔礼!来吃饭!”
陈乔礼看向她,又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六点一刻,再不走怕是来不及了。
于是他跑到堂屋里,拿起桌子上的一块儿桂花糕就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出去,边跑边说道“不坐着吃了!我着急走,嗳呀,起晚了。”
风风火火的出了小院儿的门,又像逃荒似的跑出大门坐着车走远。
张妈妈在原地看他这火急火燎的样子,摇了摇头,说道“嗳呦,这孩子……从小到大都这样。”
陈乔礼做再去车上说道“开到明德苑儿接个人再去虎踞关罢。”说罢,没过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张思乔倒是起早起惯了,整个人清清爽爽又精精神神,穿着那身儿蓝色的旗袍还披了件白色印花披肩。
坐在车上看着陈乔礼睡得沉沉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
她拿指头戳了戳他的胳膊,见他没有动静,又加大力度打了他一下,他这才后知后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嘟囔一声“你来了。”
“是谁说的要早起?”她问道。
他没有说话,张思乔又说道“实在不行就吃杯咖啡。”
陈乔礼把身体一倾,头一侧,就靠在她的肩头睡下,微微侧脸就能轻楚感受到她呼出来的气息。
车里很宽敞,可两个人就在方寸之间,她不敢大喘气,生怕呼出的气都尽数落在他脸上。
“到了就叫我起来。”他轻声在她耳畔喃喃细语。
凉沁沁的鼻息和鼻尖都略略触碰到她的脸颊,她一顿,适才应和,“好,你睡吧。”
阿荣在观后镜上看了一眼,就心里暗暗八卦,这女孩儿到底是谁?怎么和少爷关系这么亲密?想着想着就不自主的笑。
张思乔从观后镜中看见他笑,一下便知是为何,随即转首,茫然的看向窗外。
眼前的景色不断模糊着倒退,眼神也逐渐虚焦,脸也微微泛红。
到了虎踞关铺子门口,张思乔叫醒他,两个人一起下了车。
陈乔礼在车上补着这一觉好像十分管用,现在已然是清醒了不少。
铺子里头空无一人,陈乔礼把柜子都抽开检查了一遍,看看里头的药材是否都齐全,张思乔则坐在椅子上发呆。
“嗳……这本来是我姐姐的铺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还给她……”他一边检查着一边念叨着。
只因原先他每次来都能看见他姐姐姐夫还有鸿德,如今只有自己和张思乔两个人,不免觉得物是人非。
到了上午,店里的伙计都来了,虽说知道今日是陈乔礼来,但看见后也依旧有些不自在。
他们也打不起精神做事,当然,铺子里根本没有客人,他们自然无事可做。
一上午店里冷清极了,说得难听些,倒有几分像故宫里的冷宫。
陈乔礼和张思乔支着头并排坐着,甚至无聊的一句话也不想说。
她终于开口问道“怎么一上午都没有人?你们家铺子不是南京城最大的吗?”
陈乔礼转头看向她说道“还不是许昌瑞搭戏台子……抢了咱们的生意。”他说罢,又将头转回去呆呆的望着门口。
她皱起眉头来,回想道“我知道他,就是和日本人勾结的那个许昌瑞,我刚来南京城的时候还在他家戏台子上唱过戏。”
陈乔礼不禁感慨这虎踞关的生意是真的难做,爹一直让他们解决却又不给拨经费,也怨不得他姐姐搭戏台子,看来确实是逼不得已才这样的,想到这里,有些心疼大姐。
“到底该怎么办呢……”他喃喃道,脑子里全是怎么对付那个混蛋许昌瑞,把客人都抢回来。
“嗯……”张思乔也开始和他一起冥思苦想起来。
过了一阵子,他们二人几乎是同时拍了拍桌子,吓得后面的伙计一个寒战,后又异口同声的看着对方说道“悬壶济世!”
他们的眼神里都像落满星星似的,激动得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