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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

他心中微乱,脑中盘桓着木塞上所刻的“走”字。

谁让她走?为何要走?

宋玉光怀疑,那无从解释的怪相,除了能让他看到她的视野,还能影响他心智。

否则,他为何没将怀中哭得难以自抑的女子推开,被她扰乱的心神,反倒生出让他自己都心惊的怜惜?

戚凤箫眼睫湿润,似被暴雨摧残过的蝶翅。

感受到男子身姿僵硬,手臂半圈住她,虚虚悬在她背后的手仿佛无处安放。

戚凤箫睫羽轻颤,哭得脱了力似的,软软朝她臂弯倒去。

男子果然一惊,大手托住她脊背,将人稳稳捞入臂弯。

她着实哭得有些累了,又饮多了酒,头晕目倦。

男子臂弯温暖有力,凉沁沁的夜里,叫人越发犯懒。

戚凤箫闭上眼,听见他唤她“戚凤笙”,她赌气没应。

她根本不是戚凤笙,为何要应?倒要瞧瞧,他会如何对待已然哭“晕”的她。

戚凤箫闭目假寐,悄然关注着他的举动,竟不知不觉依在他臂弯睡去。

唤了她几声,女子却未回应。

脑中无一丝光亮,宋玉光便知她应是闭着眼的。

再听她呼吸细匀绵长,俨然酣睡,宋玉光绷紧的身姿蓦地松弛了些。

揽住她的那条手臂因保持同一姿势,长久不动,似有细小蚁虫在血脉里吮食,又麻又痒。

宋玉光蜷起指骨,指尖掐了一下掌心,却并未将人放开不管,而是抬起另一只手,掌心托住她侧脸,动作极轻极小心地将她挪动些许,让她身子大半重量撤离他手臂,依靠他胸膛。

女子脸颊贴在他心口,宋玉光只觉胸膛内的心跳,每一下都变得格外清晰,他甚至能数清心跳的频次。

待手臂稍稍恢复,他略垂首,轻叹一声,一手护在她腰侧,一手托起她柔软的裙,自她膝弯下穿过,小心将人抱起。

抱起她,才发觉她其实那样轻,他深深怀疑,她不及他在战场挥舞自如的长刀重。

宋玉光走得慢,循着记忆,将人抱至屏风后。

屏风后有张便榻,他偶尔会宿于此处。

宋玉光将她放至床褥间,手臂尚未从她身下抽出,便感受到她换了姿势,被床褥的清凉激得蜷缩成一团。

蓦地,他忆起成亲那晚,二人同床而眠,睡前界限分明,醒时身上却横着她一条手臂。

她应当是怕冷,才循着热源,往本能地往他身上贴。

宋玉光不怕冷,这榻上的褥子偏薄,对他来说刚刚好。

可若留戚凤箫一人在此留宿,酒后愈发畏冷,只怕明日便该病得起不来床。

夜已深,若再唤人进来加衾被,难免惊扰到她。

她身上有太多不清不楚的事,理智上,宋玉光明白,吵醒才好,正好命人送她回岁苑去。

可当他试图将手臂从她身下抽离,稍有动作,她便不安地轻咛一声。

许是哭得太多,低低的嗓音难得有些哑,甚是可怜。

宋玉光脑中蓦地浮现出,她抱着坛塞哭泣的画面。

黑暗中,他几不可闻地叹息,任由她压着那条手臂,合衣躺在她身侧。

翌日清早,宋玉莹乘舟而来,兴冲冲去岁苑找戚凤箫,想叫戚凤箫随她一起跟嬷嬷学管账持家。

谁知,走到岔路口,瞧见岁苑那讨人厌的陶嬷嬷领着丫鬟从寒苑那边过来。

“趁人不备便使手段爬床,果然是贱人生的贱胚子!”丫鬟绞着帕子,愤愤不平,气得脸色涨红。

“秋芙!”陶嬷嬷沉声斥责,“你有几个脑袋,敢站在这里说些混账话?!”

“我……”秋芙不服气,猛然抬眸想回嘴。

岂料,抬眸的一瞬,余光瞥见稀疏竹枝那边立着的身影,竟是那不好惹的宋家二小姐。

“说呀,怎么不说了?”宋玉莹笑意明灿,仿佛没听见她们刚才的话。

她脚步轻快上前,眼睛在陶嬷嬷和秋芙之间打转,二人皆是见鬼了的表情,垂着头,不敢看人。

昨日罚过陶嬷嬷,若今日再管岁苑的人,被府中下人知晓,还以为是戚姐姐无能。

宋玉莹好不容易忍下怒气,没追问,而是语气如常问:“你们怎敢在寒苑附近游逛?戚姐姐呢?我有事找她。”

“二小姐容禀,奴婢们并非闲逛,而是昨夜少夫人饮多了酒,不知怎的进了寒苑,一宿未出来,奴婢们担心,想进去服侍,长风侍卫不让进,奴婢们不得已才在此盘桓。”陶嬷嬷吃过宋玉莹的亏,有些惧她,语气战战兢兢。

宋玉莹讶然不已,盯着她们,漂亮的杏眼亮晶晶的:“戚姐姐昨夜宿在寒苑,至今未起?”

“好事啊!”宋玉莹激动地击了一下掌。

学理家不差这一日,她得把喜讯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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