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右手拿着一条长鞭,在稀疏的星光底下,叫人辨不清颜色,却隐约能看得出来长鞭顶端尖锐的倒刺。
银芒飞出,长鞭近面,就在这千钧一发的一瞬间,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截断剑,穿过夜色,与那女子手中铁索相撞,发出“铿”的一声铮鸣,声响划破夜空,震耳欲聋。
那断剑仿佛也有生命,在长鞭与铁索织就的“网”里,左右穿梭,灵巧走转,在月光照耀下,宛若灵蛇游龙,与“网”中几件软兵数次交接,很快便撕开一条生路。
少女看得一愣。凌无非却并未放过这空当,振臂激荡起劲风,将那些银针震落,随即一把拎起少女颈后衣衫,飞身跃出“网”外,稳稳落地。
“你们竟然还有帮手?”那女人吃了一惊,话音刚落,便瞧见那断剑转了方向,直逼她心口要害而来,便忙撤了招式,退出数尺开外。
那黑衣女人的同伴也收回了长鞭,足尖点地飞掠而起,疾纵向谷外深林,飞也似地消失在夜色里。
那断剑也停止向前,剑柄在上,断刃方向则向下垂下,悬在了半空中,片刻之后,倏地一动,凭空向后缩了回去。
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断剑缩回的方位。
“谁?”黑衣女人惊诧不已,当即发出一声高呼。
随着一阵轻且平稳的脚步声,一位少女从黑暗中走来,出现在三人视线之中。
“沈姑娘?”凌无非看清来人身影,不禁愕然。
沈星遥收起绕在短剑剑格处的发丝,好似没听到他的话,目光望向黑衣女人,眼底透出凌厉之色。
“你……”黑衣女人看清她的模样,身子僵了一瞬:“不……不可能……”
“破了你的阵法,便是不可能?”沈星遥唇角微挑,神情颇为不屑,当即提起断剑,纵步飞身,直刺黑衣女面门。
那厮仓皇后退,踉跄避开她招式,口中道了声“该死”,再不敢恋战,转身疾纵逃远。随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当中,那些被傀儡咒操控的山民也都应声倒在了地上。
沈星遥所用本就是虚招,并无穷追猛打之意,见她逃走,即刻收势,回头俯身仔细查看倒地的山民。
“为何不追?”少女不解。
“此人底细我们都不知晓,追上去,万一回不来呢?”沈星遥确认山民性命无忧,方站起身来,走到那失忆的少女跟前,眉头紧锁,问道,“阿菀,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你认得她?”
“你认得我?”
凌无非与那少女几乎同时开口。
“说什么傻话?”沈星遥望着那名失忆的少女,困惑问道,“阿菀你……怎么回事?”
“我……”少女看了看沈星遥,两手一摊,道,“你……刚才唤我什么?”
“我叫沈星遥。你叫徐菀,曾是我同门不同师承的师妹。”沈星遥眉头深锁,“你这是失忆了吗?”
徐菀怔怔点头。
沈星遥见状,满目狐疑转向凌无非。
“不是我……”凌无非下意识摆手,“适才……”
“我不是那个意思,”沈星遥见起了误会,摇头说道,“只是想问问你,你见到阿菀时,是什么样的情景?”
凌无非怔怔“哦”了一声,这才回过味来,不自觉避开她的目光,搓了搓鼻尖,解释说道:“我本也是为调查天玄教之事而来,恰好撞见徐姑娘晕倒在野外,险些被山民掳走。”
“掳走?”沈星遥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那些山民,“是他们?”
“那倒不是,白日他还清醒得很,”凌无非想了想,道,“这些山坳里的村子,大多闭锁,为求劳力充足、后继香火,常会溺毙女婴,只留下男丁,日久天长,村子里便没有女人了。”
沈星遥隐约听明白了他的话,不由嗤笑道:“这么喜欢阳刚之气,就让男人和男人成亲好了,还想拖阿菀下水?混账东西。”
然而徐菀却仍旧懵懂,她在琼山派多年,一心习武,不闻窗外事,下山历练也没有多少时日,又失去了大半记忆,对这世俗中许多不堪入目的龌龊事,可谓一窍不通。
“村里没有女人,又不打算要女人劳作,他们抓我干什么?”徐菀问道。
“抓你不是为了劳作,而是……”凌无非自觉许多话说出口实在龌龊,下意识避开她的目光,不再吭声。
“罢了,”沈星遥摇了摇头,上前几步,牵过徐菀的胳膊一把拉到跟前,上下仔细打量一番,摇头叹道,“这下麻烦了……昆仑山距此数千里,你到这来,必有原因……”
“昆仑山?”凌无非听到这话,一时诧异,不由瞪大双眼,“二位是琼山派的人?”
“阿菀还是,我却不是了。”沈星遥的回答将凌无非的思绪拉回现实。
凌无非略一愣神,仔细打量二人一番,目光却不自觉在沈星遥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徐菀听得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