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之和尹路两人进了建筑物后，两人沉默不言地前后走着。
长长的走道，大理石柱将阳光切割成数块不规则光斑，整条走廊只听得到两人皮鞋鞋跟踏地的声音，尹路有意识地与程一之保持一致，就这样沉默不语的走了一段时间。
两人走至身份验证门口，程一之站在门前停顿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觉得有趣？”
尹路站在程一之斜后方两步左右的距离，可以瞥见程一之小半张脸，“嗯，”看着程一之并没有什么反应，又补充说道：“我呢，这十五年一直循规蹈矩的学习和生活，但那样的日子每天都在过，当我意识到自己对生活并没有什么期待后，也想过就这样活个一二十年就死掉，但是这几天听了很多89所的故事，我觉得在这里实习的话，肯定很有趣。”
“你跑的快吗？”程一之突然问他。
“...还可以，怎么了？”
“跑得快，有时候可以保命。”程一之回头看他，强调道：“牢牢记住这点。”
“好的，我会牢牢记住。”尹路略微的迟疑后回答道。
程一之伸出左手按上认证系统，门刷的一下打开，地上的道路灯一个接一个的点亮，她侧了头，示意尹路跟上。
尹路赶紧跟上前去，他们又相互无言的走了一段，直到又一道认证门前，程一之这时向他招了招手，让他与她一同坐在门旁一侧的椅子上，程一之脱掉了鞋子，连袜子也脱掉了，双腿撑开，活动着脚趾和手指。
尹路看着这一幕，也没做出意外的表情，就安静的坐在旁边目视着前方。她不是个板正严肃的人，尹路这么想着。
“其实应该给你介绍一下，我们今天要去的地方。”程一之双手撑在椅座边缘，顺便活动了颈部，她瞄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尹路，“把鞋子脱了吧，等会要换潜水服。”
尹路闻言愣了一下，“可是我……没带潜水服。”
“不用担心，等会守制会给我们送来，他们会带我们一起下水。”
“带我们……下水？可以问一下，我们等下要去哪吗？”尹路表情有些惊讶的问道。
“44特异体看守所。”程一之轻声答道，“关押所有危险实验体和危险程度高的NH的地方。”
尹路侧过头来盯着程一之，又转过头正视前方：“那不是很危险的地方嘛？”
程一之并未直接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反而问道：“明明早就到了广场，为什么躲在那边看热闹？”
尹路被问到了，他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紧张使他不自由地舔了舔嘴角，他以为她并不知道他整个过程都在附近观察她们的一举一动。
看他想了片刻都未出声，程一之也就直白了当地接着说，“我不知道你来这实习是出于什么样的真实目的，但是，这里的人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如果你想按照原有的生活规划走下去的话，最好选择现在退出。”
她也并非是一开始就发现他躲着观察他们的，而是驯化犬在被牵引出来时，轻嗅了地面，而且往那边观察了几眼，她便一下就察觉到有人躲在那里。再到后来尹路突然出现捡来她的帽子的时候，她几乎就能确定，整个过程他都在那里，窥视。
“...我被那么大的驯化犬给吓到了。”尹路咬着下唇有些害怕的说道，“实在太可怕了，那玩意也太危险了。”
程一之听到他这副说辞并未深究，只是翘起了二郎腿，双手撑着自己，懒洋洋的对着斜对面对着他们的摄像头盯了回去，摄像头顿了一会儿，缓慢向左转去。
尹路问道，“有人在监控室看我们？”
“嗯，刚才来的路上那些大理石柱上都是摄像头，是全方位完全无死角的，监控室内会有大概十几个人盯着进来的每一个人。一旦发现有轻举妄动的行为，立刻击毙。”
“可是我们来的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呀。”
程一之伸出手指给他指了天花板、地面、墙面的几处，“这里的自动化武器全都藏在下面，监控室的人只要按下按钮，我们就会立刻被打成筛子。”
尹路舔了舔干涸的下嘴唇，又吞了吞口水，“为什么进来之前你不说。”
“因为不是很重要的事。”程一之又换了一只腿翘了起来，“这都是小case，后面还有呢。”
“我，可以现在回去吗？”尹路脸色有些苍白。
“那当然不行，你现在只要离开我一步，他们就会判定你有问题，你就会被打成筛子。”
尹路感觉到后背的冷汗，一瞬间顺着脊椎滑至腰间。
“我开玩笑的，你不用那么紧张。”程一之说着玩笑话，却用的不是玩笑的语气。
“...真的吗？”尹路有些不安的问道，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假的。”
他二人又等了一会儿，程一之便站了起来，感觉等待的时间有些长了，她想着早点干完活回家，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