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血(3 / 3)

“谢琼若是知道你为了他不惜从那么高的城墙上跳下去,如今又得为了苟活委曲求全,想必也会心如刀绞吧?”

苏怀谙心说冤枉,原女主分明只是为了见到爹娘才作此下策,还不是因为你个疯子把人吓的。

可谢渊如何会相信这种说辞,他眸色深沉,面上阴晴不定。

那日他带回苏怀谙后又去她跳的城墙下驻足了很久,那是四下最低矮的墙,却也足以在积雪未深时摔断人腿。

他望着积雪中她留下的深坑出神,所有人都以为陛下在压抑怒火,却不知道他心如刀绞。

只要谢琼依旧是那个嫡长子,就天然拥有他无法渴求的一切,包括她义无反顾的奔赴,而他无论再怎么苦心经营,在众人眼里,也不过一个弑父夺嫡的伪君。

也许在她眼里,他从一开始,就不该觊觎谢琼的王位。

为什么呢,他轻声问:“为什么?”

“?”苏怀谙疑惑不解。

不等她思索,喉咙猝不及防地一紧。

谢渊闭上眼睛,两手扼住她的咽喉,掌心蓦地收紧,仿佛要在这纯白的浴池里处决他年少不可得的爱人。

苏怀谙突然窒息了,她在水里扑腾挣扎,谢渊紧紧环抱住她,衣袖浸透了温暖的水。

救命……救命!!

她的神智开始模糊,眼前闪过无数画面,谢渊年少漆黑的眼睛,还有他充满杀意、却又异常悲伤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背叛孤呢?”几近昏迷中,她听见他低低地问,“就因为孤的生母是地位微贱的歌姬,不是北地贵族结合诞下的纯血么?”

宛如平地生惊雷,苏怀谙骤然清醒,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掰开他紧锁的手,从喉咙缝里挤出一句话:

“可我又何尝算是那些旧贵族承认的纯血呢?”

紧锁的手倏然松开,谢渊错愕地盯着她,苏怀谙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空气混着水汽灌入胸腔,喉咙里涌出血的腥味。

她又活了过来。

但死里逃生的苏怀谙恼怒不已,发疯刀人也要讲个基本法吧?!!!

她从浴桶里哗啦啦直起身,淋漓的水从她细如凝脂的皮肤上滑落,谢渊错开视线,被她一把扳回了脸,鼻尖几乎撞上他的鼻梁。

“陛下以为我与那些腐朽的世族一样看重血统么?”她直视着他的眼睛,冷笑:“妾身若以血统论高低,苏家在北地旧世族眼中,不也只是‘从中原流放而来的’、‘代为打理北地的’、美曰为‘治世之臣’的、工具‘走狗’而已?”

她漂亮的眼眸里满含愠怒,抓住他衣领的上半身几乎倾压在他身上:

“陛下年少微时,妾身可曾有一时一刻看轻过陛下?陛下拥兵在外、被支持世子的大臣弹劾时,家父又何曾说过半句不利于陛下的话?只因父亲相信能者居之,而非以血统尊贵者居之。”

说这些话时苏怀谙简直用尽了她对原书仅有的记忆和演技,她微微喘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语气又缓和了下来,神色蛊惑:

“听闻家父人在洛城,却未曾与前世子有过多往来,想必也是明白此人背后的姜氏一族不可与谋。可如今妾身惹了陛下不快,被禁足在此……”

她眼珠一转,暗示道:“父亲若是得知,想必就是有心,也不敢贸然来叨扰陛下,大约现在……也是举棋不定罢。”

其实苏怀谙并不清楚那个素未谋面的家族现下是什么举动,但她选择豪赌,赌苏家不会贸然倒向任何一方,赌谢渊仍有意拉拢试探苏家的态度。

当然主要是因为,再被关下去她要疯啦!

谢渊惊疑不定,他自知她说得不无道理,虽然苏文杰言语上谴责他乱臣贼子,回去后却声称忧心远在北都的女儿的安危而称病不出,一个子儿都没给谢琼捐过。

而举棋不定,就意味着,他有机会。

苏怀谙松开他的衣领,情急与盛怒之下,她的举动实在僭越,但谢渊并无他举,他神色微动,视线落在一个微妙的位置,又默默移开。

苏怀谙一低头,发现自己不着寸缕的身躯,腰以下的线条在水波中若隐若现。

她默默沉回了池底,顿了顿,离他远了一点。

橘红的炭火映照着少女皎洁的脸,谢渊拨开她湿漉漉的额发,额发下是她湿漉漉的眼睛。

明媚妖冶,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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