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2 / 3)

表情,可那双猩红的眸子中,含着愤怒、绝望和疯狂。

还有……

仇恨与爱意。

可悲又可笑,可怜又可叹。

柳姒没有挣扎,伸手想摸一摸他的眼睛。

她曾说过他的眼很美。

可是她只触到了一滴滚烫的泪。

那泪滑过她的指尖,砸到了她的眼中。在模糊的视线里,她一时分不清那泪到底是谁的。

就这么死了也好。

她想。

就当加注在他身上的痛苦,都还给了他。

谢晏的脑中不停地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告诉他杀了柳姒,杀了这个满口谎言的女人。

只要杀了她,就不会有人知道他曾被人囚禁,被人折辱,被人玩弄后丢弃。

他就还是从前那个谢晏。

可是当他看见柳姒面上扬起的那一抹解脱的笑时,他却猛然卸了力道。

他做不到……

看着她颈上那因他而生的狰狞红痕,他伸手蒙住柳姒的双眼,低头吻住了她。

他害怕再从那双眼中看见他不愿看到的东西。

眼前人突然松开了手,柳姒还来不及大口喘气,就眼前一黑,被人吻住了双唇。

他吻得又急又凶,柳姒甚至能感觉到嘴里有股子血腥味儿。

她差点儿窒息。

在死亡的边缘,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悦感。

都是疯子。

床榻之上,谢晏光洁的左胸上,那标志着为人所属,近乎羞辱般的刺青在心口鲜活地跳动着。

这场又欠好一直持续到太阳将落。

整个屋子,床上、镜前、书案、小榻、门窗……到处都是他们的痕迹。

黄昏时刻。

谢晏衣冠整洁地站在谢府门前,他抬头看着空中飞过的群鸟,听着耳畔街道传来的喧闹声,恍如隔世。

府门前的小厮看见阶下立着的人一愣,险些以为眼花,定睛再看,他连忙叫一旁的人去府内报信。

“是大郎君!大郎君回来了!快去禀告阿郎和娘子!”

小厮则快步走到谢晏面前,面带喜色,“大郎君终于回来了!”

府内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谢晏提袍上了步台阶,却在下一刻眼前一黑,晕倒在谢府门前。

……

谢晏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了他第二次见到柳姒的场景。

那是永康二十四年的三月,他在弘慈寺后湖的石桥上看见的她。

也是这样一个傍晚。

黄昏的余晖照在万物之上,微风拂动,百鸟归巢。

柳姒站在石桥上,衣裙翻飞,翩翩起舞。

回身旋转间,湖面上粼粼波光反射在她的裙摆上。

她穿着一身白裙,腰间系了一根红色丝带,衬得纤腰盈盈不堪一握。

谢晏就站在暗处看她跳舞,一直到蓝紫色的天空中最后一点晚霞隐去。

而那时已经看不清柳姒的面容了,只能在仅剩的霞光中看见她的大致身影。

远山连绵,他瞧见柳姒的发带被风吹起,十指翻转绽如莲花。

最后双手合十,低头祈祷。

他十五岁时随外祖父游历大齐,看过南川山水瑰丽,见过北岳奇峰壮伟,却都不如那一日的画面令他刻骨铭心。

于是,初始心动……

他认得那支舞,名曰“安魂”,是为祭祀亡魂,以求他们焕得新生的舞。

那时他以为柳姒是在祭奠驸马。

其实谢晏不知道,她于漫天神佛的注视下重获新生。

那支舞是跳给她自己的。

以求前世的苦难尽散,今生不重蹈覆辙。

-

平意拿着信走进竹园时,柳姒正坐在院中竹亭下。

身前琴案上,有一支断成几节的玉竹簪。

也不知是被谢晏刻意毁去;还是无意间摔碎的。见着它时,已碎成几段孤零零躺在地上。

“公主,这是在祝娘子屋里发现的。”平意将信递给柳姒。

信中祝舒说,多谢柳姒这段时间的收留,只是她还有别的事,便不当面告别了。桌上的五十两黄金,就当作答谢。

读完信后柳姒皱眉。

什么答谢用得了黄金五十两?

重要的是,也不与她当面道别,留了封信就走了。

她揉了揉额角,问道:“我前几日吩咐的事可都准备好了?”

“都已经准备妥善了。”

柳姒点头,“那我们明日就出发。”

她站起身,低头看着琴案上那把独幽,“把这琴也重新收起来吧。”

平意听罢将琴小心抱起,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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