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難(1 / 3)

原来住院大楼后面还有另一处花园,面积不大,树木不多,却胜在安静,里面多是医护人员,三两位成一桌坐着吃午饭。

少倌手捧着菊花,站在水泥柱后望着关家佩,她和同样穿着工作服的师奶正坐在同一台,一只塑料叉握在她手里,食欲不见有多好,听师奶讲了许多话,才闲散地吃下一口。

她的五官同十年前相差不大,面相上看来成熟了很多,幼年那种天真烂漫不见了,多出几分世故,礼貌,和警惕。少倌猜想,她和那位师奶只是同事,熟悉却不亲近。

少倌盯着关家佩,连烁盯着少倌,他好奇,少倌是否打算着等关家佩吃完那盒饭才同她相认。

那束黄色菊花,在花园天井探下来的白光下熠熠生辉,亮得闪眼。

果然,先是那师奶,接着是关家佩,都朝少倌手上这束花望了过来。

“拿着菊花,应该是亲人在我们医院去世了吧。” 师奶说。

“嗯。” 捧着花束的年轻男人脸上那副凝重伤感神色,打工这几日阿难在医院里已经多次见过。

白发人送黑发人固然伤痛,若年轻人送走家中老人,又何尝不痛心。

但有几分疑惑,刚才在候诊大厅后的大花园,好似同样见过那位捧着菊花的男人,不禁又探头往水泥柱那边望了一眼。

饭盒剩了大半,关家佩同师奶起身要走,连烁几乎就要开口催促,那束花是时候送上去了。

少倌看着关家佩从花园进来,她个头很高,收着下巴下垂视线与身旁的师奶倾谈,浅浅笑过两次。

她仍旧认不出他,轻巧地与他擦身而过,少倌嗅到她身上沾有消毒药水气味。

陪伴少倌以来,连烁做过不少次跟踪,从没哪次像眼下这样堂而皇之,关家佩走得慢,少倌走得更慢,连烁只觉自己一双腿迈得不给劲,左右不自在。

看看手表,快两点了,连烁清了清嗓子提醒少倌,“她差不多该开始下午班打扫了。”

关家佩随师奶拐进一间锁着门的储物间,从里面拿出水桶、铁夹及拖把,腰上系了半身围裙,围裙口袋里装满不同物件,都是打扫用的,与师奶招呼了一声,自己一个人朝病房那边走去。

她手脚利落,收拾的速度很快,进到一间多人病房,从一张病床打扫到另一张,没见她视线从地面、台面转移到任何病人身上过。少倌又回忆起她多年前为帮家姐买票卖过米花糖,那时她一边高声叫卖一边玩乐,笑意盈盈,与眼前冰冷苦闷的她是相反两种面貌。

一位身材矮小的男病人从走廊进来,病号服被他撂起一边,手指在肚皮上抓痒,拖着步子走路,塑料拖鞋就快要被他光着的一双脚踢掉。见到正打扫着他床位的那妹妹仔背影,眼睛放起光,提步冲了过去。

“妹妹仔,这么勤力啊!”

见这清洁女工不理他,只顾弯腰专心扫走他积攒在床底下的垃圾,男病人坐到床上,拿他灰黑色的脚趾蹭上清洁女工小腿。

少倌正欲上前,被连烁拉住,示意他再看。关家佩挺直后背,抬起小腿用抹布擦过,眼尾扫过那病人,眼神明显是嫌他太脏。

那病人反被撩起瘾,索性整只脚去拨她裤腿,想伸进布料里去贴她的皮肤。

“让我鉴定下,是不是好似牛奶咁滑!”

突然关家佩将水桶一把拎起,里面洗过抹布,水已经便成墨色,她抓住那病人手腕将他的手掌浸入液体,再将那半桶水全部倒在他床上。

“你痴线啊!” 男病人喊,已被这清洁女工的莽劲唬住。

只见关家佩又大力将自己的工作服从领口扯开一道,露出锁骨及几寸肩膀,再转身冲向走廊大喊,“非礼啊!非礼啊!!”

鞋都顾不上穿,男病人跳下床想冲出病房,跑开几步又定住转身,冷笑着问清洁女工,“呵!非礼?你喊啊!继续喊啊!!我是病人,即是医院的付费客户,你不过是个清洁妹仔,最下贱的!就算你把人都喊过来,我不承认,你又奈我何!”

“看看到底医院是叫我走啊,还是革你走!!”

关家佩也笑,她伸手到背后,摸到病床上摊着的一窝水用手掌缓慢滑过,然后在自己胸前按下几个手印,再当着那男病人面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使出浑身力气大喊,“啊!!!非礼啊!!”

几位医护跑进来,接着是医院保安,拨开病房内围住的许多看热闹的病人,只见清洁女工与一位男病人面对面站着,她眼睛充满红色血丝,男病人却直喊冤枉。

“她想砌我生猪肉,我几时非礼过她啊?!看不出她年纪轻轻,却心肠歹毒!哦!我知啦,一定是我昨天批评她打扫得不干净,她现在玩报复!” 他手指着那清洁妹仔向众人解释。

“人家衣服都被你扯烂啦!胸前几个手印,你的手咁邋遢,不是你摸她?” 隔壁过来的女病人质问。

“阿婶!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摸她啊?不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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