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2 / 3)

*

“姑娘,言府的人已经到了,正在府门口下马。”

梁雅清凝神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肌肤莹白,眉眼如画,着一身烟紫色轻纱衣裙。那正是她与言牧玄初见时的衣裙颜色。

她缓缓起身。

该见的人,终于要来了。

梁雅清来到前厅门口,刚好听见父亲洪亮的声音,“竟有此事?雅清竟未让我们知晓。”

梁夫人笑语,“这个孩子一向孝顺,经常吃了苦头也不说,怕我们担心。言国公也不必多虑,这几日她面色如常,应该伤的不重。说起来,雅清还要谢言小公爷的救命之恩。”

梁雅清听到此处,方缓步进厅行礼,“见过言国公,见过言小公爷。”

施礼完毕,梁雅清缓缓抬眸,虽以为早早做了万全的准备,但眼前一幕仍令她心惊。

言牧玄竟苍老成这般模样!

一身靛青色织锦缎袍,领口和袖口俱绣暗纹,剑眉入鬓,鼻梁挺直,通身气派一如前世般矜贵澹然。

但双鬓间已见丝丝白发,清贵如玉的脸庞早已被岁月刀刻斧雕,曾那样伟岸挺拔的身躯如今却是形销骨立,满布青筋的手指微微颤抖,那双一贯淡然的眼眸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梁雅清喉咙一紧。

“梁郡主伤势如何?在下此前冒犯,还望郡主多多见谅。”言继歆见父亲久久不语,忙站起来向梁雅清行礼。

梁雅清定一定心神,“伤势无碍。”她停了一停,

“言小公爷是我的救命恩人。雅清定当衔环结草,生死不渝,以报大恩。”

“啪嗒!”一只茶盏忽被扫落在地,言国公双眉蹙起,虽用手帕掩嘴,仍难以抑制肩头抖动,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父亲!”言继歆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冲过来扶住言国公。

他从未见父亲如此失态。

“无妨。”言国公挥挥手无力地说,“今日受了风寒,只得告辞,来日再同梁侯叙谈。”

厅中数人忙起身送言国公出门。

言国公进到马车里,厚重的车帘放下,只觉得胸前一阵剧痛再难抑制,手帕捂嘴一阵猛咳后,上面已是一片深红。

这个姑娘的面容实在太像......

他无力地靠向椅背,恍恍惚惚间,眼前又出现了那抹烟紫色的身影......

景平元年。

言牧玄随军与南楚力战,伤重为史将军所救。他昏迷了三天两夜,渐渐感觉到滚烫的额上,一双轻柔的小手在换凉巾。他慢慢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那张令他此生刻骨铭心的绝美容颜,她惊喜的笑道,“你醒了。”

言牧玄忍着身上剧痛,艰难开口道,

“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牧玄定当衔环结草,生死不渝,以报大恩。”

*

梁侯送别言国公的马车,缓步与梁夫人回到内厅。让下人们退去后,梁侯沉声说,“没想到言国公的身子竟差到这个地步。我本想今日与他深谈一些。”

梁夫人眼神一凛,“侯爷是想谈史兄的事吗?”

梁侯重重地点了点头,背着手缓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潇潇竹林,“史兄冤案未雪,三十年来我如芒在背。如今终于回到金陵,我一刻都不想等下去了。”

梁侯越说越愤慨,“前日薛相请了文官设宴款待我。这些文官虽然各居六部,但看着都是他的人,在席间饮酒作乐,奉承邀功,有些话我真是听不下去。将士们在前线流血流汗,遭背叛杀戮,养着这么一帮尸位素餐、只知溜须拍马的官吏,真是令人心痛!”

梁夫人静静凝视着丈夫。她知道,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真性情男儿。她更清楚,变幻莫测的金陵城,容不下真性情三个字。

“我知道,侯爷忍的辛苦了。”梁夫人柔声说,“薛相掌权多年,爪牙遍及各处。他邀侯爷赴宴,或许是展示自己的势力。”

“是要震慑我吗?”

“或许更有拉拢之意。”

“你知道的,我绝不会做他的党羽。”梁侯厉声说道。

“我知道。”梁夫人接住了梁侯凛厉的目光,“所以更要缓缓图之,切莫正面为敌。”

梁侯沉默许久,颔首道,“夫人此言有理。待我再找个合适的时机,与言国公从长计议。”

“只是我听说,当年史兄小女死于言国公之手。”梁夫人轻声言道,“听说他与那女子曾两心相许。不知此人有几分可信?”

梁侯眉头紧蹙,面色沉沉,“传言未必是真。言国公未从史兄冤案中得到一分好处。几十年来,言国公行事磊落坦荡,情义心坚,世人称颂。史兄在遗信里嘱我有要事便同言国公商量,我想,还是先探一探他。”

“如此也好。”梁夫人柔声说道,“雅清出落的花容月貌,知书达理,侯爷总算不负英灵。只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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