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几乎不加思索:“当然!”
他从小听着族中的故事长大,灭族的血海深仇本就扎根心底,上次白牢山之行又亲眼看见,更是坚定了信念。
“你恨中原人吗?” 傅惊梅又问。
“......”龙桑看了她一眼,没回答。他不想违心撒谎、
“那么,你恨我吗?”
“怎么会!那不一样!” 龙桑立刻否认,随即补充道,“您是您,中原人是中原人。”
“不一样就好啊。”傅惊梅笑了。
“您......”龙桑摸不准她的意思。
“别误会,我可不打算插手什么。”傅惊梅笑了笑,“灭了你全族的人,在中原的来头不会小。你在百越的这点势力,根本报不了仇。”
龙桑终于明白了傅惊梅的意思,激动地看向手中的画轴:“您是说,我们可以通过贩卖石蜜扩大势力范围吗?”
“没错,不妨告诉你,我在中原朝廷里,也有些棘手的仇家。”傅惊梅说,“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只不过单靠你、或是单靠我,都没办法成功。”
龙桑咬紧牙关,终于郑重捏紧了画轴,对傅惊梅道:“我龙桑,对拉卡族的祖先起誓,绝不背信弃义,作出不利大人之事。”
他已经从父亲那里听说了一些合作的门道,也知道傅惊梅对他并不全然放心。但对方不仅没有任何挟制他的手段,还能拿出制糖的图纸,已经是给予了极大的信任。
傅惊梅笑着点点头,并没有把他的赌咒发誓放在心上。
“图里的东西,之后我会让人运过来。甘蔗的成熟期最短也要近半年,现在要紧的是买地种植。” 傅惊梅没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开始讲解具体的实施步骤。
说完这些已经是中午了,傅惊梅走到客厅等着开饭。
竹荪和放养的肥母鸡一同炖煮,诱人的香气在开盖的一瞬间扑到脸上。傅惊梅用加长的筷子挑起陶瓮里的米线放进碗里。
碗的上空出现一只猫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走了鸡翅。
“我还以为你是想告诉龙桑,中原人也是有好有坏的。”大虎半点不脸红地地吃着鸡翅,“看起来你反倒希望他继续保持?”
“别人的私事又没问我,我去发表意见,那不叫好意,叫自以为是。”傅惊梅给大虎夹了一筷子油焖笋,“而且他这样对我有利,我当然乐得看戏了。”
龙桑的目的是报仇,从始至终都是。凭借恩情、利益、威胁确立的同盟,如果阻碍了他复仇的脚步,迟早会被毫不留情地踢开。
对龙桑这种不怕死、不怕失去家业、连亲人都是复仇脑的情况,糖果和大棒都很无力。
“大不了就让他失忆嘛!”大虎说,悄悄把爪子伸向傅惊梅的碗。
“百越这里的情况和其他地方不一样。那些人忠诚的对象是龙桑,不是我。我要是敢对龙桑动手,除非清除掉所有人的记忆,不然等待咱们的就是反噬。” 傅惊梅拍掉猫爪子。
“那就这么着了?” 大虎问。
“当然不了,咱们也得培养起自己的人手啊。先从尼亚开始吧!” 傅惊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