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比下有余,成本比黑茶高,耐煮度还不好。你脑子被驴踢了?”
“急什么啊?红茶是拿来走高端路线,挣外汇的!” 傅惊梅在大虎肚子的毛上擦了擦手。
“滚滚滚!别什么都往我身上擦啊!” 大虎嫌弃地走开,“你要卖给草原部落的首领?”
“当然不是。” 傅惊梅默默想起了那些苍蝇搓手,眼巴巴等她拿出更多“东方魔药”的西域商人。
“不行!我不同意!” 老人激烈地咳嗽着,把床铺拍得啪啪响。
“阿吉!” 尼亚着急地叫道,“我们就答应那个中原人吧!等钱用嘞!”
“中原人狡猾啊!” 老人痛心疾首,“你信了他们的鬼话,有得苦头吃!”
尼亚倔强地咬紧嘴唇,不肯松口,眼圈慢慢泛起红。
老人见他这幅倔强的模样,更生气了。可喘了很久,始终没再吐出一句训斥的话,似乎同样在作一个极为艰难的抉择。
良久,他的身子颓然靠在墙壁上,闭上双眼:“卖了吧......”
“阿吉?”
“我说卖了!” 老人大吼,随即老泪纵横,泣不成声,“我的朵儿啊......”
“呃......” 门口的傅惊梅尴尬地进退两难。
是尼亚叫她这时候过来的,她在外面等了快一个小时也不见人,又听见里面的哭声,以为出了什么事才贸然进来,没想到撞见人家的私事。
可是这时再想撤已是晚了,老人和尼亚都看见了她。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我这就出去等着。” 傅惊梅干巴巴道,转身扯着没眼色的霍伯彦要走。
“@#¥%……” 老人开口了。
尼亚平稳了下情绪,急忙翻译:“我阿爷让你等一下。”
傅惊梅停住脚步,僵硬地转过身,揪着霍伯彦袖子的手却没放开。霍伯彦看了她一眼,眼中滑过不易察觉的笑意。
老人又说了几句话,尼亚道:“我家的山头可以卖给你,茶树也卖给你......说好的,七十两银子,要现银。”
“这也太便宜了吧?比北边的地价便宜好多啊!” 大虎感叹。
那老人摸索了半天,拿出一张陈旧的地契交给尼亚。尼亚接过来,走到傅惊梅面前递给她。
傅惊梅注意到,他的手有点抖。
她向霍伯彦点点头,霍伯彦卸下背上的包裹,拿出个小盒子递了过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尼亚看了眼小盒子,没有松开地契。
傅惊梅上前打开盒盖,露出里面耀眼的金色:“我没那么多现银在身上,这是十两金子,按现在的兑率,应该有七十五两银了。剩下的算是这几天的饭钱吧。”
尼亚眼中闪过狂喜,痛快地将地契交给了傅惊梅。自己则捧着盒子跑回了老人身边,又是用牙咬又是对着光照,很激动的样子。
老人没什么反应,脸上哀色更重。
傅惊梅被晾在一边,方才的尴尬卷土重来。百越人排外她是知道的,之前在草原也面临过不少的敌意,但草原人豪爽,都是明着发脾气,还真没有平白晾着人的习惯。
“走?” 霍伯彦的低音炮在陋室中格外清晰,但那一老一少连个眼神都欠奉。
“啊......嗯。” 傅惊梅挠挠头,摸摸耳坠,一步三回头。
“哎,刺儿头,她该不会又要......” 大虎突然升起熟悉的危机感,对着霍伯彦嘀咕。
“你们把山卖给我了,以后打算怎么办?” 傅惊梅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了。
“淦!我特么就知道......” 大虎的公鸭嗓听起来很疲惫,仿佛在说我果然没猜错。
要说相处这么些年,大虎也是对傅惊梅的脾气了解透了,典型的吃软不吃硬,有时爱管闲事。
“这和你没关系吧?” 尼亚警惕地回答。
“说得也是,告辞。” 傅惊梅点头,干净利落地走了。
—— 好在也不是什么闲事都管。大虎放下心,重新缩回了竹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