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可能是上一辈的纠葛,也有可能是关于伯彦父母的事。”
大虎表示赞同:“这样看来他们没有选择灭口,是因为裴柔之还有利用价值,他们想从她那里获取些什么东西。但这样一来......”
但这样一来,又有新的问题没法解释。
例如裴柔之在隐瞒什么?
霍章那样的大侠怎会和一位高门的外室有联系?
为什么裴柔之听到伯彦母亲姓江,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为什么两样皇室重宝会出现在他们手中?
这整件事活脱脱是个巨大的迷宫,刚走完一个路口,就会发现又有无数的死胡同在前面等着。霍伯彦那根不起眼的簪子,和光洁油润的美玉在傅惊梅脑中轮番切换,让人眼前发晕。她挣扎着站起来,想要放空一下脑子,却心跳一阵加速,一头栽在了地上。
她晕倒后不久,紧闭的牢房门就被人打开。冲进来的两个婆子探了探她的脉搏,又翻了翻她的眼皮,都面露犹疑。
“管家嘱咐过不让她出事的,要不,还是请大夫来看看?”
“你疯了?这里一向不许外人进,连府里都要瞒着的。”
“那老爷怪罪下来,我们同样吃罪不起呀!” 声音有些焦急起来。
半晌,另一个婆子才道:“看着骄横,没想到还是个硬骨头。我看这么着,把她抬到离得近的庄子里,请个大夫来看吧!就说是......是府里撵出来的下人,怄气不肯吃饭!”
从识海里向外偷看的大虎见他们真的中了计,悄悄松了口气,开始逐字逐句记下他们说的话,打算等傅惊梅醒来就说给她听。
“呼——呼——呼——” 裴柔之骤然惊醒,抓着床柱坐起来,急促地喘气。
“夫人,您又梦魇了?” 一旁的阿镜走过来,手里捧着温热的毛巾。
东家被绑架的消息是瞒不住的,但戏班子和生意都不能停。这几天夫人又要安抚众人的情绪,保证不露出端倪,又要与各位江湖好汉商议,寻找东家的下落,根本就没睡过几个囫囵觉。即使睡着了,也经常被噩梦惊醒。
阿镜和阿影商量后,决定轮流休息,总是留下一人守夜。今晚阿镜服侍夫人睡下后,就一直坐在外间整理着账册,刚刚听见卧室有声响,才过来查看。
裴柔之恍若未闻,连睡鞋都来不及穿就扑到了书桌前,扯过纸就着残墨迅速书写起来。阿镜凑上前去,一边帮忙磨墨,一边看向纸上的内容。
结果这越看之下就越是震惊,到最后磨墨的手都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夫人,这是东家传的信?” 阿镜惊喜交加,眼中甚至带上了湿气,“东家这是没事了?”
虎大人也陷入昏迷后,他们就彻底失去了东家的消息,连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如何能不心急如焚?从前东家还说过什么最佳营救时间,如今早都过去了,阿镜甚至有些绝望起来,万万没想到竟在此时传来了音讯。
她是东家的心腹之一,知道东家和虎大人能借助梦境来传递有限的信息。当初他们在草原遇险,就是靠着这个给夫人报的信,稳住了后方的形势。
裴柔之放下笔,顾不得双手沾染上墨痕,打开门,让外面守夜的侍卫去找小毒蜂他们过来。回身时,方才的欣喜已经所剩无几:“暂时是没事,但情势很不妙。”
“啊?” 阿镜也急了,“那东家......”
“一会儿等人到齐了再说吧。”裴柔之走回内室开始更衣梳妆,秀美的眉眼带着三更的寒气。
没一会传话的侍卫回来,回道:“夫人,客卿们一会就到。但是......霍公子他,依旧不在房内。”
“东家下落不明,他还有闲心出去闲逛!听说还跟那些江湖人借了几条狗呢!这都几天了,鬼影子都没一个!” 阿影闻言,气得柳眉倒竖。
阿镜曾和霍伯彦在草原打过几次交道,略知几分他的脾性,当下只是皱皱眉没说话。
“随他去吧。” 裴柔之看上去却不放在心上,“去上些热茶给客卿们,再准备些挡饥的点心吧,今晚估计会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