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之,你真没事吗?” 傅惊梅摸了摸耳坠,第三十六次问道。
“她有事瞒着你啊,我都感觉到了。” 大虎在识海嘀咕,似乎很介意自己不能打开裴柔之的脑壳看个究竟。
“这还用你说,傻子都能看出来好么?” 傅惊梅完全不给它面子。
“没事,只是想起些从前的事。别担心我了,前面还有客人要招待呢!” 裴柔之浅浅一笑,伸出手为傅惊梅整理腰间的玲珑香球和玉坠。
今天上门的客人的确很重要,甚至决定了新产品的销售情况。因此,即使傅惊梅心中仍有迟疑,却也没再纠缠,点点头就往前面去了。
她面上不显,心里却转开了心思。往日但凡有事,裴柔之都不会瞒她,这次既然她不说,自己也肯定问不出来。可是,能让裴柔之失态的,又怎么会是小事?
何况裴柔之和霍伯彦不同,她与修家庄牵扯极深,身份又敏感,放着不管怕是不妥。
如此想着,傅惊梅决定等裴柔之梳理好了情绪,再好好问问她。再怎么说自己背后可是有着修家庄上百口人呢,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地放过去。
看着傅惊梅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花木后面,裴柔之蓦然攥紧了手指,用尖锐的疼痛勉强压下心绪。
是啊,一定是自己多想了。天下那么多姓江的,哪有那么巧?
她的眉峰无意识越皱越紧,童年时母亲的只言片语不断重现在眼前。也许......比起乱猜,还是应该问问那个姓霍的野蛮人吧?
裴柔之有点嫌弃地提起笔,想去取精致的花笺,结果一想到收信人就改了主意,转头出声唤道:“阿影。”
“夫人,我在。”
“你去给霍公子带个口信,今晚我做东,请他到浣草堂一叙。就说有要事,请他务必要来。”
窗外的天色开始染上薄薄的暮色,有种说不出的安宁祥和。然而几人都没有意识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正在缓步逼近。
“总算完事了!”傅惊梅头昏脑胀地走出会客室,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
今晚的小院似乎格外安静,熟悉的饭菜香气也没有如期而至。她正犯着嘀咕,阿镜就迎上来,递给她和大虎两杯黑糖奶茶。
啜了一大口奶盖后,傅惊梅总算觉得自己活过来了,也有力气和阿镜开玩笑:“今天的晚饭怎么还没做好?难道是甩下我开小灶去了?”
“东家猜的真准!” 阿镜的回答反而让她一愣,“夫人约霍公子去浣草堂吃晚饭了,说是有事情要商量。他们前脚刚走,您后脚就出来了。”
傅惊梅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啥玩意儿?谁跟谁?”
阿镜也是一言难尽的表情:“夫人和霍公子。”
“他俩,去浣草堂?” 傅惊梅还是难以置信。
浣草堂是京师有名的“农家乐”,里面的装潢全是富人眼中的“田园风味”,听说他们家在城外自有专门的庄子,每天送来的活鱼最是新鲜。
大虎也怨气满满:“他俩竟然撇下我们去吃烤鱼?”
“重点难道是烤鱼吗?” 傅惊梅恨铁不成钢,“他俩!单独!吃饭!你难道不该担心下别的吗?”
她噔噔噔地往门口跑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似地,一甩头又急匆匆地往里屋走去:“赶紧换身衣服,我们也去浣草堂。”
为了在京中保持低调,她几乎从不在公开场合以男装示人,现在哪怕急着出门,也还是得换回女装。
一溜烟冲回卧室,傅惊梅开始扒身上的袍子,结果转眼看到阿镜还在那边不慌不忙地挑衣服,立刻就急了:“都什么时候了,随便拿一件得了!”
她四下打量一圈,就指了指放在柜子最外侧的一套衣服:“就那个!”
那是裴柔之今早才送来的,说是才上市的湖绫。原本裴柔之的衣服向来是艳色暖色居多,但是这批湖绫的颜色染得极好,比春水还翠上三分,有点阳绿的意思在,这才被她看中,拿来给两人合裁了一套闺蜜装,只在纹样上做出了些区别。
傅惊梅心里着急,脑补着那俩人一个笑里藏刀,一个人狠话不多,真怕他们话不投机翻了脸。于是只草草地梳了个最简单的发髻,就带着大虎和阿镜上了马车,往浣草堂去了。
浣草堂不远处的巷子里。
“你怎么知道他们进去了?要是弄错了,侯...老爷非揭了咱的皮!”
“轻点啊我的哥哥哎!” 半大的小子疼得一缩脖,却不敢躲。他跟了裴府的人一路,谁知刚刚人转了个弯就没了影儿,他心里也正七上八下的呢!
但半大小子又不敢直接说自己拿不准,要知道这位带头的中年人可是侯爷手下的亲兵头子,真真正正上过战场的,是个砍人像切菜的主,他可得罪不起。
“哥哥超生!那裴家人贼得很,几次三番地差点发现小的,不得已绕了点子路。” 半大小子咽咽吐沫,讨好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