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萼华急得脸都涨红了,连连去捂蕊仙的嘴,“你给我闭嘴!啊!” 她疼地一缩手,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
蕊仙竟然咬了她一口,那个被她从花萼楼带出来的,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蕊仙,竟然咬了她!
萼华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着蕊仙狼狈不堪的小圆脸,许久说不出话。
在花萼楼的时候,她曾经想过要是有一天自己死了,破席子卷了扔出去,会有什么人为自己哭上两声。想来想去,才发现在这个世界上,挂心她的人早已死光了。
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多的力气去重新开始的。
萼华知道自己的脾气,她没办法去接受新的生活,在乎新的人。所以当她被龟公关进小黑屋,在饥饿和疼痛中醒来时,她仰望着黑黢黢的棚顶时,居然有种久违的释然。
似乎要是这么死去,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然后她就听到了隔壁有人报菜名。
“酱爆兔肉、松木烤鱼、榆钱儿饭、糖芋头......”
萼华越听越火大,心中那悲切的超脱感被念叨得不翼而飞。
这感觉就像是你走上了法场,刚过完人生走马灯,准备慨然赴死,你身边的人却举起半人高的铡刀,规律又快活地剁起了包子馅。
“你好吵!” 她中气不足,显得毫无威慑力。
“呀!你醒啦?” 一个圆脸的姑娘扑到两人中间的栏杆,眼睛亮晶晶的,“你伤得好重,疼不疼啊?”
萼华不想理她。
她却一点不觉得尴尬,自顾自讲下去:“我叫蕊仙,你叫什么名字?你饿不饿?”她将馒头掰成两半,费力地将其中一半塞到萼华这边:“你吃!白面的,细嚼甜丝丝的!”
萼华受不了她的话痨,背过身去。蕊仙像是总算找到了说话的人,不停地和她说自己的事情。比如自己怎么都学不会弹琴跳舞,挨打被罚是家常便饭。
她的心智似乎比同龄人迟缓很多,长相有些孩子气的寡淡,在花萼楼里也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平时的欺负不会少受。
后来老鸨来带她出去,她指了指蕊仙:“她要关多久?”
老鸨没好气地说:“再关个三五天,反正什么也学不会。还不如等放出来,直接接客!”
“既然是个蠢的,拨去我那做个使唤丫头吧!”萼华妖冶地笑笑,“我不喜欢那些伶俐的,眼睛总是乱飘。”
当天下午,收拾干净的蕊仙就拿着她的小布包,来了萼华的房间。
吃了她半个馒头,总要还她的人情,萼华这样想。再说这样的蠢货,要是离了自己,恐怕活不过一个月吧?
她在京郊买了栋宅子,记在蕊仙名下,又把自己攒下的金银都放在那里。如果有一天自己失宠,再也护不住两个人了,就把蕊仙送去那里,让她好好做个正经娘子,安稳过一生吧。
“霓裳姑娘,我知道你是好人!只要能让皇上不作践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求你了!我给你磕头!”
萼华像被人踩了一脚的花,只是傻坐在地上,眼睛通红地盯着蕊仙。霓裳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瘫坐在地毯上,手足无措。
那小厮也看着她们一言不发,没有近前,也没什么表情。
“热闹看够了?看够了就滚吧。”萼华声音干涩,“我要的东西,你们东家给不了。”
“你想要皇上以后不再作践你?” 小厮若有所思。
“是,可我更想要活下去。” 萼华强撑出一个妖娆的笑,“失宠的下场,倒还不如死了。”
“所以你是想既不失宠,也不想再被当玩物?” 小厮又问。
“没错,不过这不可能的。就算是神仙,也没法让皇帝尊重一个□□。” 萼华嘲讽地瞥了小厮一眼,“何况你们东家连挑小厮的眼光都这么差。”
小厮摸了摸耳垂,有些尴尬:“真抱歉啊,我没扮过小厮,所以没什么经验。”
他低下头,在萼华和蕊仙错愕的目光中,揉搓了几下面部,露出一张貌若冠玉的脸来,“不过我觉得你前面那句话说得没错。”
“啊?你的胎记...不见了!” 蕊仙傻乎乎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胎记是贴上去的啦!”小厮大大咧咧地摊开手,给她看自己手里的贴纸。
“...你....你是......” 萼华喃喃道。
“我是霓裳的东家。” 少年摆摆手,“对不住啦,要想见你,也只能这么混进来了。”
“不过气氛都到这了,不做个交易多亏啊。”少年嬉皮笑脸地在怀里掏了掏,拿出一个淡绿色的玻璃瓶,对着两人摇了摇:”瞧见没?这是玉屑飞云散。你和我做笔交易,我就让神仙下凡给你撑腰,如何?”
“什么玉屑飞云散?不就是假药吗?” 大虎打了个哈欠,不屑地吐槽。
“这只是个由头,不然我怎么说?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