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惊梅见开饭还有一会,现在凑上去,少不得又要被人拉住说话。于是矮着身子,鬼鬼祟祟地沿着廊下往自己的屋子那边去。
其实她就是好奇裴柔之手里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也让她体会下暴富的幸福感。
没想到一进屋子,她差点以为自己走错房间,连旁边的阿镜都没忍住,特意退出去确认了一下。
原本空无一物的白墙被刷成了温润的米色,入口的高脚小几上,摆着一株殷红的珊瑚树,和墙上树枝的阴影相映成趣。
转进客厅,原本中规中矩的十字海棠格和万字格雕花窗,被改为了透雕的,说不出地精致好看。旁边一面窄墙上,还挂着把半旧的牛角弓。
傅惊梅喜欢阔朗的内室,因此除了待客的外厅,内室的书房、梳妆阁和卧室全都被打通,中间只用月白色缂丝屏风隔开。
家具还是那些,只是地上多了幅巨大的玄青色西域地毯。挂在墙上的《烂柯观棋图》、整个儿墨玉雕的笔架和金丝楠打就的素净书架,将室内衬出几分内敛的清贵。
室内唯一摆出来的的金银制品,就是窗前那只金狻猊香炉,上面镶嵌着她才带回的西域青金石,此时正从口中徐徐吐出微薄的烟气。
裴柔之知道傅惊梅偏爱冷色调,说是觉得看着就头脑清醒。于是将紫檀螺钿拔步床两侧的纱幔都换成银蓝色,层层叠叠地垂下来,仿佛满床流淌着月光。
卧室的锦被全被换成了绀青色,让人看了就想上去打几个滚。枕面用的则是最柔软透气的花罗,经纬线交织出若隐若现的梅花暗纹,枕芯填的是清润明目的决明子。
尽管因为房间不住人的缘故,多少显得有些空落。但傅惊梅也觉得手脚都没地方放了,搞钱的幸福感在此刻变得无比真实,也算没有白白跑去草原吃沙子。
她很没出息地左摸摸右看看,不禁好奇起裴柔之的房间是什么样的。
阿镜说夫人这会怕是正忙着,您有什么事,要不要我直接带话?
傅惊梅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耳坠:“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去看看她房间什么样。”
阿镜奇道:“难道出去一趟,您就把路给忘了不成?直接去不就行了。”
“她的屋子,不问就进去,总是不太好。” 傅惊梅坚持道,“你还是快去问问吧,我就在这等你。”
阿镜有些摸不着头脑,东家的想法真奇怪。明明这宅子和东西全是她的,怎么连进夫人的房间也要问?
等了没一会,阿镜就回来说夫人正在屋里,请她说话。得了这话,傅惊梅也就放下心来,一路往裴柔之的西厢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