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利,于是也几步走到霍伯彦面前,乖乖和他道了歉。
霍伯彦对着傅惊梅望过来的眼神,喉结动了几下,终究只对着大虎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霍伯彦的伤口范围大而浅,应该不会得破伤风。傅惊梅用金疮药给他包扎后,又递给他新衣服,嘱咐道:“如果不是必须的话,最近几天还是不要动了,就在这里休息吧。我可以延后启程,等你伤口结痂再说。”
霍伯彦第一次这样庆幸自己戴了面具,他僵硬地换上衣服,低声说:“我要出去取些东西。”
傅惊梅知道,他这是答应留下休养了。她就点点头,由着他掀开帘子出去了。
见他真走了,阿镜赶紧凑过来:“东家,刚才吓死我了!跟那人待在一个屋子里,我气都喘不上来。”
的确,霍伯彦是个存在感和压迫感都极强的人。他身上的那种锋锐,会激发人类本能中对危险原始的战栗,如同面对觅食的野兽。
其实最开始,傅惊梅也有点怕他,可打交道的次数一多,她发现霍伯彦嘴上很凶,可并不会真的伤人。
一旦想明白这点,难免觉得他表现出来的凶狠好斗,有点虚张声势的感觉。
上药的时候,看着他背后纵横交错的新旧伤疤,傅惊梅不禁有些唏嘘。想他也不过是个少年,身上就已经有了这么多伤,肯定曾过得很艰难吧。
今晚不好惊动他人,还是让出自己的床铺给霍伯彦将就一晚,她去和阿镜挤一挤吧。明天再和阿木古郎说,给他单独辟出个帐篷来。
过了会,霍伯彦果然拎了一大包东西回来了。傅惊梅也没有多问,只让阿镜去拿了些米熬粥。
受伤的人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好在他们带了很多米,切点瘦肉扔进去就是锅香喷喷肉粥。她看阿镜也累得够呛,就打发她先去睡觉,自己看着锅。
阿镜不肯让东家受累,坚持要自己来,结果小姑娘没坚持一会,还是闭上眼睡着了。
傅惊梅看粥熬得差不多了,用铜勺舀上一碗递给霍伯彦。霍伯彦从她帮着上药起,就显得格外沉默,接过粥以后捧在手里,盯着傅惊梅不说话。
“怎么啦?” 傅惊梅摸了摸耳坠,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我的手艺赶不上阿镜,你凑合喝吧,明天让她给你做点好的。”
霍伯彦喉结动了动,眼睛瞥向一旁:“之前的事,对不起。”
傅惊梅全然没想到他会道歉,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颇为稀奇地看着他:“你说大虎那事?没关系,再说你该道歉的也不是我。”
见她是这个反应,少年的脸色更难看了,一言不发地喝完了粥。
霍伯彦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都泛着金疮药清苦的气息。
醒来时天已大亮,帐篷里空无一人。昨天包扎上的伤口已经没那么疼了,隐隐有些一跳一跳的,他知道这是伤口正在愈合。
“你醒了啊?” 有人撩开帐子走进来,他抬起手挡了挡光,觉得今天的阳光似乎格外好。
傅惊梅端着个盘子,大大咧咧地坐到他身边:“喏,红糖小米粥,红枣奶饽饽,都是补血的。草原上食材有限,等回修家庄了,让阿舟给你做好吃的。”
霍伯彦昨晚只喝了粥,这会也饿了,正要伸手去拿奶饽饽,一双筷子“啪”地轻拍在手上。
“吃饭前要洗手!” 傅惊梅指了指一边的铜盆,“用旁边的皂角。”
霍伯彦憋着气,捏着床沿的手指紧了紧。
这人真难缠,人见人怕的面具没有用,不管语气多凶,也依旧刀枪不入。
还是再观察观察,早晚让这小子知道自己的厉害。
霍伯彦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狠狠在喷香的奶饽饽上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