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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艾尔海森简直没想放她走。
早就知道了会有分别的那天不是吗,可为什么,他一点也不想好聚好散。
大概他不是个合格的泡友。
这么想着,他把人紧紧扣在怀里,靠着一次又一次更负距离的试探,奉献上他全部的力量。暴烈的吻落在侧颈,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咬她一口。但他在她心里是体面的大书记官,那样做,可就越界了。
荧的眼前一片朦胧,今天的强度已经不止是让她爽到生理性落泪。也因此,她看不见男人皱着的眉头和紧抿着的薄唇。他们都断断续续闹到下半夜了,怎么他还能孜孜不倦地开垦?
可恶啊,顶着张漂亮的脸,做起这种事又那么一丝不苟,还不见他半点疲倦之色,这么看来,倒真是有些舍不得了。
艾尔海森硬件好技术好,平时除了床上交流几乎不太说话,简直可以说是优质的床伴。好歹是在须弥待那么久了,两个人这方面又合得来,要分别了难免是可惜的。害,不过她是旅者,不去想以后,旅途的过程才是最美妙的不是吗?
她遂愉悦地不吝于迎合。
艾尔海森撞进她迷离湿润的眼神,竟然怔愣了一瞬。他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注意到她小脸上还挂着泪痕,看到两人身上各种各样的痕迹,只觉得今晚如此远远不够。
但他知道,没有下回了。
风雨止歇,两人像往常一样在浴室里各自清洁。
荧借着擦拭身体的角度偷偷观察他。他长长的睫毛低垂着,沉默地冲洗、擦拭。
什么啊,跟平时也没什么两样,毫无波澜。怪就怪她感情充沛吧,最讨厌分开什么的。明明自己是不愿与人建立关系的,可既然招惹了,怎么又能这么轻轻放下,她,她也不是随便的人啊...
真是矛盾啊,说着不愿有联系,现在这般幽怨想要他有所表示,又算什么呢......
还是书记官体面,自己有待进步。
这会看他这个反应,荧突然就有些看开了,本来就说好了不进入各自生活,心揪揪痛的问题,去到新地方遇见新的人就好了吧。
艾尔海森看她怏怏的,心里也堵着。他向来自洽,却总在面对她时觉得歉疚。
今夜,总归是自己放纵了,没顾着她。怎么这样,在最后一回没让她满意。
不过成年人善于掩饰,他也的确看起来无甚异常。
破晓的时候,他们在门口分别。
书记官照常上班,旅行者继续旅程。
于是荧便一个人来到沙漠边缘,站在高崖上往枫丹看去。哦对了,带着她的应急食品。
喂————!!!
(二)
枫丹,很奇妙的一个国度。那个和谕示裁定枢机共事的审判官也很是奇妙。
他叫那维莱特,真是一个公正无私的人。作为最高审判官时,他代表着严谨、秩序、与高效,这点和艾尔海森一样,除了对下班的积极性外;但作为那维莱特本人,他和自己的打交道称得上有些可爱,和枫丹街道上常遇到的风流男人们相比,他笨拙得不懂浪漫,也和艾尔海森似的。
啊,至于为什么要提到艾尔海森...
荧倚在床边哼哼,毫无疑问这些“审判官不懂浪漫”云云,即使只是细小的嘟囔,也清晰地传到审判官耳里,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那维莱特瞧着她今日的着装和洛可可风格的床具煞是相配,不着痕迹地收起自己听从下属意见翻找出的古典情诗,转而搂她入怀。嗯,尽量不做她认为煞风景的事情。
看吧,就是像这样,荧想着。她实在是不懂这些她有好感的男人们,为什么都会爱上她。艾尔海森是这样...那维莱特也是这样......
这么说未免矫情,但她的确苦恼,苦恼自己拒绝了他们的感情,又贪心地提出要他们的身体,而他们想是历经了一段心里的苦痛挣扎,到最后居然也都答应于她。
她可是旅者啊,是要走的,她有什么好的,竟然值得他们甘心答应这样过分的条件,要旁人看来绝对堪称是“作践”的请求。
“你还好吗?”
“能有什么不好的。”荧笑着看他,抬起的眸子晶莹的。
“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你的心,上面好多乌云。我能帮到你吗。”
“那维莱特,你爱我。”她把手搭在他颈间。
“是的,我爱你。”那维莱特轻声而郑重地说。
“那大概已经是最好的帮助了。”
蓄在眼里的泪终于滑落,带走了悲伤的一部分。
那维莱特将它一一吻去。
“我爱你,荧。”
他用柔软的唇缓慢地爱抚她。
总之在他情意潋滟的眼眸里,荧晕乎乎的,很快便投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