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方敬月一脸的瞠目结舌。他不免想起以前他和柳思茹过的苦日子。当时柳思茹为了养活两个人,有时一天只吃一顿饭,现在好不容易日子过的这么好,她只要肯服软,能继续伺候好他,他定也不会恩将仇报,虽然不喜她,也肯定会让她吃饱穿暖,比她以前的日子不知好过多少,她这时却要和离?!
“夫君不喜欢我,我也人老珠黄,又不能为方家绵延子嗣。留在后宅,也会与夫君其他姬妾吵闹,惹得夫君不快。如今自请下堂,只说是我不能生养,且更怀念乡下日子,自愿回去养身子便是了,倒也好解释。若是留在府上,不免因不能得到夫君宠爱郁郁寡欢,要是被秦缈缈之流气出个好歹,夫君你刚升任知州,我再从府上被抬出去,夫君那些政敌还不知要怎么说呢。要是妨碍夫君仕途,那就不好了。”
方敬月拂袖,冷哼一声:“说是和离,其实还是看不惯秦缈缈。她温柔体贴,不知你怎么就容不下她!”
“没有没有。”柳思茹连连摆手,生怕方敬月再自作多情,“夫君你知道我的,我一向都是为你的前途着想。你要是觉得这样对你的名声不好,那便多多给我赠一些钱财,让我风风光光出了这个门,也说得过去。”
方敬月沉思一会儿,四处踱步。柳思茹虽然对他纳妾,不思进取,贪图享乐等等诸事不满,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她是真心实意为他好,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他的前途。
眼下他根本不喜欢柳思茹,看着她提不起丝毫兴趣。而她留在府上也只会越来越看不惯自己的所作所为,甚至会争风吃醋,扰得他不得安宁。如今她自己想开了要走,给了他一个不用做坏人的机会,也不用他承担抛弃糟糠之妻的名声。他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能够接受。
“思茹啊。这可是你自己想要跟我和离的。”
柳思茹点点头:“是我自愿,以后我也会对别人这么讲。我这人吃苦吃习惯了,人也粗鄙不堪,实在担不起知州夫人的脸面,索性今天便与夫君修书一封,以后各不干涉。”
方敬月点点头,柳思茹倒是懂事,知道他在想什么,什么考虑周全了。他其实就是怕柳思茹出去败坏他,他今天的一切有一半都是柳思茹挣出来的,毁了他就等于毁了自己的心血,柳思茹应该不会这么做。
拿出笔墨纸砚,并且写好两封和离书,在上面署名之后,方敬月长长地舒了口气。作为官眷,以后不免要带夫人出去,柳思茹一个乡下女人拿不出手,以后他终于可以再娶个贴心温柔的美娇娘,再有岳丈大人助力,一定官路亨通。
何苦像柳思茹劝的那样忙前忙后,为国为民的。
就在方敬月得意时,他看见柳思茹竟然也舒了口气,甚至微微扬起嘴角,一脸的满意。他的脸色沉了下来,柳思茹跟了他七年,这七年呕心沥血,竟然这么容易就放下了?
他不解,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倒不是可惜两个人这么多年的感情,就是觉得失去了一个忠心的奴仆。
柳思茹小心收起和离书,方才她跟方敬月要了三百两银子,还有乡下茅草屋的地契,完全可以买个丫鬟,再盖个房子,置办几亩地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想来原身含辛茹苦的七年,最后换来的也不过是穿在秦缈缈身上的衣服的价格,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便再没什么话讲。
“多谢方大人。”柳思茹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开了,她甚至懒得再多看这个渣男一眼,再多看一眼柳思茹都害怕忍不住扇他一巴掌。
倒是方敬月见了柳思茹这丝毫不念旧,丝毫不难过的模样,心里无端生出了一股火气。
在方敬月看来,他现在有权有势,而柳思茹不过是一个乡下女人,就算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主动提出了和离,两人分开之后难过的人也应该是柳思茹,为何现在的柳思茹一点反应都没有?!
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
而且,柳思茹改口改的也太快了,刚刚还在叫他夫君,和离书一拿,立刻就改口叫他方大人了。
这么多年,柳思茹事事以他为重,什么时候对他这么冷淡过?方敬月越想越觉得不适应。
于是,他看着柳思茹离去的背影,破天荒的开口询问道:“你打算去哪儿?如今我们已经和离了,你再住在我府上怕是不合适了……”
方敬月的原意是想让柳思茹求着自己,多留下她两天。毕竟,她一个刚刚和离的妇道人家,还能上哪儿去呢?
不料,柳思茹的下一句话就打了方敬月的脸。
“自然是回屋收拾东西,出府啊。”柳思茹莫名其妙地看着方敬月,她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这个渣男,当然是打算马不停蹄的躲远一些,怎会还赖在这儿不走?
柳思茹只当原身平日里给方敬月留下的死缠烂打的印象太过深刻了,于是保证道:“方大人,你放心。我们既然已经签下了和离书,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互相不打扰,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你——”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