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明和玉藻两人从破庙出来时,已值正午。
“过几日是我父王的生辰,帝城内名门望族都会前来赴宴,那时或许能借机调查。”帝明说。
侯家是帝城里的五大世家之一,贸然前去盘询可能打草惊蛇。
“你也一起来吧。”停顿了一会儿帝明又说。
“嗯。”玉藻点了点头,但心里却有些不安。她是妖,妖和人到底是不一样的,去参加人族帝王的生宴,她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前往。
初春的季节,几日光景,风中虽仍有冬季遗留下的狂傲,但也不得不在春姑娘悄步到来中渐敛锋芒。
玉藻望着路旁新抽芽的柳条出神,原来真的一千年了啊,等找回媚珠,她就能永远以人的姿态迎接每一个新的春天了。
两人走走停停,经过一家衣铺时,帝明忽然淡声道:"做身新衣服吧。父王的生宴上,各家的女宾们定是盛装打扮,衣着华丽。"
“其实,我可以幻化回小狐狸,就当是你的灵宠.....”玉藻犹犹豫豫。
“不必,没人会知道你是狐妖的,不用担心宗泽他不会说的。顺便我们也来问问那面料的事情。”帝明眼中浮出一丝笑意,似乎看透了她的担心,不等她说完,抬脚走进了衣铺。
这家衣铺虽然店面不大,布匹却种类繁多,锦、麻、丝、纱应有尽有。老裁缝不仅技艺纯熟,而且十分用心,所裁制的衣物深得富贵人家的喜爱。
玉藻随后也跟了进去,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周围。她是狐妖,本袭白裙,不敝不皱,至于颜色,只要是自然万物中的,纤指一点,便随心着色。因故,从未做过人间的衣物。
里屋做衣服的老师傅听到声音,出来迎接他们。
“你可有看中哪个?”帝明悄声问。
"都好..." 玉藻眼底闪过一丝羞赧。
"师傅,用这匹靛蓝色的锦缎吧,帮她做一身衣裙。"帝明见玉藻有些不好意思,便向老师傅开口说道。
“这位公子可真是好眼光,这是我们今日新到的蜀锦,顶级的面料。”衣铺里打杂的小伙子快言快语。
“靛蓝色的锦缎上绣有极其精细的月白色雀纹和百花草纹,属实是低调中又透着华贵啊。”老师傅也夸赞道。
确定好料子,老师傅便开始给玉藻量肩宽、腕围等等,忙活了好一阵之后朝着帝明走来。
“老朽不便,还请公子帮这位佳人量一下腰围尺寸。”老师傅将米尺递了过来,笑盈盈的示意由帝明来量。
帝明愣了愣,还是拿过了软尺,在接触到玉藻腰肢的时候,他的耳尖染起了一丝红晕,呼吸突然有些慌乱。
“公子啊,您这是量到哪里去了啊?”老师傅扶额,无奈道。
帝明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对,因为此刻软尺正松松垮垮的环在玉藻胯的位置。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平复下来,极为迅速的将软尺在玉藻腰间拉紧。
玉藻被他这猛地一拉,向前带了一小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贴的更近了。眼前的男人眉眼清绝,鼻梁高挺,轮廓分明,生的甚是好看。
帝明察觉玉藻在看他,抬眼迎上了她的目光,玉藻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他。
“我好看?”帝明突然觉得心情很好,轻俯了一下身子,在她耳边悄声问道。不知为何,当下他很想逗她。
果不其然,玉藻小小的瓜子脸一下子红的透透的,不说话。但她一想到被帝明看穿了,他还打趣自己,就有些气不过,倒是谁是狐狸精啊。
“好看。”玉藻红着脸却一副不服的样子,再次对上帝明的眼睛。
帝明不由得笑出了声。自从母亲去世后,他好像很久没有这样轻松地笑过了。
量完衣服,帝明从怀里拿出那一小块布料,想老裁缝问道:“老师傅,我看您这里布匹种类多样,不知您最近可曾见过这种面料。”
老裁缝接过布料,推了推眼镜仔细端详:“这料子工艺复杂,双面正反针织,并非寻常云锦啊。老朽常去布铺进货,都未曾见过这种面料。”
“正反针织?”帝明问。
“对,寻常面料的刺绣仅能从正面看,反面杂乱无章。而你看这块料子,刺绣花纹似是不区分正反。老朽之前也只是听说过这种织法,今日才第一次见到。真是妙不可言啊!”老裁缝赞叹。
准备回玉清山的时候,天际边已经流来桔黄色的云朵,整个苍穹是一幅层层晕染的水墨画,黄昏到了。
“你听说了么,沈家女儿可真是惨啊,明面是高嫁给范家的长公子,实际上谁不知道这小范公子啊是个傻子。”玉清山下的卖发簪的大娘对旁边卖菜的大爷说着帝城里的闲言碎语。
“要我说她也不吃亏,小范公子是傻,但你也不想想那范国公势力多大,嫁过去还能委屈了她?”卖菜的大爷摆了摆手,完全不认同大娘说的话。
帝明和玉藻继续往前走着,后面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