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样。
这些都是……他杀死的异兽?
聂桑枝慢慢将目光落在少年身上,脸上的血迹擦去以后,露出的脸庞多了几分少年的稚嫩,细密的睫毛垂下一道阴影,落在笔直的鼻梁两旁,看得她羡慕不已。
然而脸有多漂亮,手段就有多狠,她的脖子到现在还隐隐疼着,若是能照到镜子,说不定上面已经留下了紫红色的勒痕。当时她被他卡着脖子一动不敢动,除了被吓傻了以外,冥冥之中还有一种小动物的直觉——但凡她敢动一动,下一刻也许就会身首异处。
现在看来,情况比她想象得更坏一点,真是多谢这哥们手下留情。
一整个晚上,聂桑枝都不敢睡过去,生怕醒来之后躺在自己身边的就成了一具尸体。独自一个人在充满异兽的林子里已经够可怕了,身边再多一具同类的尸体她真的会崩溃。
比起各种长得千奇百怪的异兽来说,但凡能有一个活人在身边陪着,对她来说真的是一种安慰。
何况他还长得那么好看,多看几眼被异兽摧残的眼睛都得到了治愈。
然而毕竟身体还是个半大孩子,沉重的眼皮一点点落下,纤长的睫毛最终还是交错在了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白日里看了太多红色,聂桑枝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煮着一锅红豆汤,熬了很久的汤水咕嘟咕嘟冒着泡泡,她舀起好大一勺子,还没凑到嘴边,一个空碗就出现在了眼前。
是谁那么扫兴?聂桑枝不高兴地抬头瞪了一眼。
那人长得比自己高出许多,她把视线往上挪了又挪了,却怎么也看不到他的脸,最后脖子都伸累了,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个人没有脸。
靠!
聂桑枝瞬间被吓醒,满头都是冷汗,脑子还在昏昏沉沉,耳朵却捕捉到了一丝动静。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发出咝溜咝溜的声音,像是在滑行……滑行……
——蛇!
浅金色的光从指尖迸发悬于空中,瞬间驱散了黑暗。无数手臂粗细的小蛇像是一张网一样相互交织着涌动着,密密麻麻在两人身边围了一圈,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
阻碍他们前向一步往他们身上爬的不是法阵,而是早已干涸凝固在地上的血渍,那像是毒药又像是吸引着蛇群的罂粟,以至于包围圈一步一步缩小,更多的蛇在着同伴死去的尸体上蠕动着前进。
而不远处的缝隙里,还有源源不断正在涌入的蛇身。
——这不仅是头皮发麻的问题,甚至已经是视觉污染了!
聂桑枝条件反射地扔下一个浮光阵,蛇群自动避让,速度快得让她怔了一下,回头一看包围圈又缩小了一步,避开的蛇群将少年围在了中央。
聂桑枝:“……”
她有理由相信她可以全身而退,也有理由相信,在她离开后,昏迷不醒的少年不久后被会蛇群淹没,你一口我一口被吸干血肉,然后跟着一窝蛇死在一起。
这蛇群是图什么?给它们老祖宗复仇吗??
别了吧,你们老祖宗死得连块皮都不剩了,看看周围的异兽尸首冷静一下!
可偏偏是这个时候,但凡他醒着,聂桑枝都不用这么着急——她一个人可能可以逃出去,但她要怎么带一个大活人一起逃??
这个人还沉得要死!
聂桑枝咬牙扔出一个又一个浮光阵,把蛇群炸得慌张逃窜,沉着一口气拖着少年拼命跑。
腐朽的树木在早上被蛇精撞击时已经摇摇欲坠,聂桑枝一手撑起一个浮光阵置于顶上,一手在腐朽最严重的地方又扔出几个,顶着碎落的木渣一口气冲了出去。
大树在背后彻底坍塌,带着蛇群坠入坑中,但仍不断有悉悉索索的声音跟在聂桑枝身后,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上演着你追我逃的闹剧。
不,是惨剧。
聂桑枝咚地一声摔倒在地,背上压着一个死沉的人,把人掀开以后,她再也没了迈动双腿的力气。
她从来没有这样累过,脑海里闪过就此躺下的念头,但看着身旁依旧在起伏的胸膛又清醒了,她把费劲地把人扒拉过来,想看看他身上还有没有能流血的伤口,至少可以挡住蛇群一时,然而错愕地发现——血居然在这个时候止住了!
啊啊啊晴天霹雳!!
有那么一瞬间,聂桑枝甚至想要给他再拉出一道口子,然而余光里闪过一道反着光的影子,她条件反射地扔出一个浮光阵抵在眼前,将冲上来的蛇弹了出去。
一次又一次,不断冲上来的蛇和不断抵挡的法阵……等聂桑枝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同时放出了十多个法阵,从四面八方将他们两人保护了起来。
好险。
她瘫软在地,仍由法阵继续抵挡着蛇群的攻击。默默想着这大概就是逆境教人成长,从她连浮光阵是个什么都不知道,到如今这般才仅仅过去了两天。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