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从未想过言行那么恶劣的一个人会具有这般绅士风度,除了勒令她必须搬进主卧居住以外,几日以来丝毫没有要碰她的迹象,一直忙于和李谱通过不同办法寻找卷卷踪迹。
监控都查完了,猫咪只在两处草坪出现过,转瞬便钻进了灌木丛消失不见。楼道视频记录也显示未曾有猫闯入,更没有人偷偷抱走带回家。
阮云因此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失落。
在平台发布丢猫消息后,引来卷卷粉丝的一片哀嚎。
她逐一阅览那些评论,叹惜更深。
眼泪早已干涸。
下班,她如常目中无神地搭地铁回帝澜。
反正贺北屿忙着找猫不怎么过来,她可以尽情一个人躲在房间,沉溺在失去孩子的伤痛里。
没想,厅门密码锁扣解开的一瞬,她忽地听到猫叫声。
是很细弱的小声音,透着胆小怯懦。
阮云不禁朝室内蹙眉。
她换拖鞋,木木地步入客厅。
迎面,从沙发处走过来一只文文弱弱的mini生物。
她眼里先是晃过一惊,接而定睛细看。
地上无辜朝她望的,不是卷卷小胖子,而是只黑白相间,顶两只比脸都大的猫耳朵,外型酷似外星小鹿的短毛品种,德文猫。
它看起来相当幼小,应是刚好能离开妈妈的月份,走路带点笨拙顿滞,步子欠稳。
当它一点点移来身旁的时候,阮云蹲了下来。
尖尖小小的锥子脸仰面乖乖巧巧望她,两只乌溜圆眼好奇又害怕。
袁芳从厨房那边过来,见到阮云忙上前:“回来啦。”
“这是北屿带回来的,说卷卷一点线索都没有,你很是难过。”
见阮云脸上并无过多波澜,袁芳的语气里再度装满愧疚,她又道:“总之,都怨我,云云啊,你想说阿姨就说几句吧,别老这样憋在肚子里,阿姨看了不好受。”
阮云提起唇,对她淡笑了声:“没关系,扩大范围之后应该会找到的,我可以等。”
漂亮的德文小奶猫,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在帝澜住了下。
刚失去爱子的阮云显然不能短时内迅速接受新女儿。
但态度虽平平,对幼猫倒也不缺乏耐心。
如何养大这种娇贵宠物她最了解了,因此她把丰富的经验转化为理论,连同每周食谱都打印在纸上,交给了袁芳。
对于新任妈咪的冷淡小德文却丝毫不介意,它极度黏她,阮云走到哪它就跟到哪。
呼噜噜撒娇,动不动躺倒露个肚皮,求关爱,求挠挠,样样不落。
周日的午后,阮云蹲在猫屋检查毛线球。
贺北屿进了家门,与袁芳一同去猫屋。
走至房间门口正欲进入,他们被门内传来的说话声滞住了脚步。
“你不是我生的。”
她淡淡的声调里似也糅杂了一些情感。
说完,低下手,握住小猫咪的一只前爪,小幅度晃了晃,像初相识的两人尝试打交道。
“你是你爸爸生的。”她说。
噗地,袁芳忍不住掩嘴,眼神朝贺北屿瞟去。
贺北屿也难得地露出近来少有的笑。
“小可怜,怎么长这么小,连名字都没有。”她又柔声对它说。
“喵呜~”软软细声撒着娇回应。
“你是女孩子,又这么胆小文静,叫阿文,好吗?”
“喵~~”像是喜悦的认同。
门内人终于浮起笑澜:“你喜欢?”
这时,门外一道低磁男音回答了她:“喜欢,就叫这个了。”
霎时,阮云回过了头。
她从地垫上站起:“你…你回来了。”
“嗯。”贺北屿走近。
袁芳见状,识趣转身退了去。
一般晚间,袁芳收拾完厨房就会离开帝澜。
因而夜幕降下后,房子里只剩下了两人。
阮云因尬于偶尔的对视无言而起身去岛台切水果。
贺北屿拿着一叠资料踱过来,往旁边一搁。
他在岛台的高凳入座,对阮云讲道:“平台如何过渡,文案和广告投放都帮你策划好了。”
阮云未抬头,短促嗯了声,继续切水果。
“阮云,接下来我要说的对你来说可能有些残忍,但在商言商,既有约定在先,我就有义务带领你继续经营。”
“两场直播说明情况是必不可少的,引导舆论共情从而博粉是其一;其二,你需要开始为两手准备铺路,如果卷卷找不回来,我们必须在最短时间内为阿文制造光环。”
眼泪啪嗒滴在了案板上。
她何尝不知账号断更的严重性。
再这样自暴自弃下去,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