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机械答:“嗯,洗好了。”
贺北屿以手拍拍身边的垫子:“坐。”
阮云顺从在他身畔坐了下去。
贺北屿捻灭手中燃尽的烟头,抽出盒中另外一根新的:“会点烟么?”
阮云清眸眨动,阮复远不抽烟,也没交过抽烟的男性朋友。
她诚实摇头:“我爸爸不抽烟。”
贺北屿闻声转过了脸:“是么。”与此同时,将那根新取出来的香烟放了回去。
“你不喜欢烟味?”他轻描淡写。
不是不喜欢,是相当讨厌,刚才走过来的时候都忍不住捂鼻了。
但阮云不敢这样作答,只默不吭声看他。
贺北屿左边唇角抬了抬:“行了,知道答案了。刚才过来的时候捂着鼻子。”
“我平时不抽烟,今天特殊,下次不会了。”他道。
阮云顺着他的话:“为什么啊?”
贺北屿目光落于烟灰缸,须臾,指背一拨,将之从面前推远了去:“一来就把你的猫弄丢了。”
“不是你弄的。”她如实叙述。
贺北屿:“我知道,但你没有责难袁姨。”他目含歉疚注视她,放缓了语气,“谢谢你,没有对她加以指责。”
阮云眼中泛过微澜。
贺北屿继续道:“袁姨对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人。”
阮云似懂非懂点点头:“嗯,知道了。”
“尽最大能力找,如果找不到,我会补偿。”
阮云忙摆手:“不用的,不用,你给的已经够多了。”
“这点也叫多?”贺北屿笑笑。
“嗯嗯,五十万,已经很多了。”
他大方支付的预付款项助她们家渡过了难关,对这点她其实满含感激。
贺北屿望向旁边细嫩的小脸。
不知是沐浴蒸腾所致,还是被黯色廊灯氤氲,白腻如瓷的肌肤上透了层朦朦胧胧的水粉,像从山涧温泉里走来的小小仙子。
因羞怯而时不时被她咬住的下唇,也浮起樱粉胭红,泛起柔光水泽。
喉结无声就滚动了下…
贺北屿将目光从她身上移走。
片晌,传来着意克制的语调,对身旁仿若坠入凡尘的小仙子道:“早点进去睡吧。”
*
无论她私下思想有多开放,言行多么炸裂,表面上,终是害羞的。
说话总有意无意躲避着他的双眼,紧张了会攥衣角,被逗的时候,耳尖连同双颊一起酡红。
如再进一步,大概率是要扭捏抗拒的。
加之她一连两天没吃好睡好,尽泡在隔壁小区找猫了,这时候再来折腾她,也显得他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贺北屿私觉,还不是时候。
但哭红眼睛的小可怜似乎不这样想,从露台回屋后,她兢兢业业地提着小碎步子,跟在了人脚后,直至主卧室。
忽然间,前侧的人想到一件事。
“为什么住次卧?搬家那天李谱没跟你讲?”贺北屿转过身来问。
安静中兀然有人开口,阮云像只乍然受惊的小兔,她回道:“没说啊,我不知道要搬进哪间,就…选了不会打扰你的那个。”
“打扰?为什么打扰我?”贺北屿不解。
阮云解释:“敲键盘的声音,还有猫咪,怕会吵到你,所以…”
贺北屿:“你经常在家加班?”
阮云想了想,算是,她点头:“嗯。”
贺北屿:“那把电脑放进书房就可以,在健身房间隔壁。”
阮云弱声问:“可以摆在那里面吗?我当时怕影响你在家工作。”
对着自觉度不是一丁点高的小不点,贺北屿颇有些无可奈何:“这也怕那也怕的,以后怎么跟我相处?”
阮云又咬住了唇,低头没说话。
贺北屿忍不住问:“那现在跟进来又是什么意思?”
这下,阮云抬起了头,怔目朝他看。
这种事还需要反问她?
“履行…”她不由自主喃喃,“那个,合同规定…”
贺北屿哑然:“规定什么?”
阮云吞吞吐吐:“每周,你…过来四次。”
“还有呢?”
阮云:“不可以以不明理由拒绝…接触,闹脾气也适可而止。”她重复着条款里为数不多对她的约束。
“那你现在拒绝吗?闹脾气吗?”贺北屿故意问。
阮云否认:“我没有闹脾气,我…”
她话音未落稳,原本笔直挺立的贺北屿忽而微微俯下了身,牵就她的身高凑近。
他眼波流转在无措的小脸,缓声问:“这几天哭了多少?”
忽被迎面欺近,男人沐浴过后的雪松气息层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