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家中还有人在等着他,便婉拒了。
北静王笑了笑,“如今世兄有佳人在侧,心有羁绊,本王晓得,那本王便自己去了。”
沈景弦颔首,回想起她坐在家中等他回家时的场景,面色浮起一抹幸福的笑意。
鸿儒书院的厢房外,黛玉携紫鹃赶到林望易的住处时,被小卫告知林望易前往后山的一处小山坳去了。
“叔父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她问。
“没有,姐姐可是有什么话要告知教喻?”
“没事,我就是问问。”她坐着等了一会儿,望着头顶一条延伸至山顶的小石阶梯陷入了沉思。
反正她回去也没什么事,不如爬爬山上去找叔父,就当强壮体魄了。
黛玉提着裙摆和紫鹃便爬上了石梯。
另一处,一名月色锦袍的公子携一名小厮翩翩走来,与她正好撞个正着。
“北…北静王爷?”
“林姑娘…”她怎么会在这,世兄此番归家,岂不是见不到她。
“好巧,王爷也是来,踏青的?”她指了指高耸入云的石阶。
北静王从怔愣中拉回思绪,莞尔道,“并非,本王是来寻人的,此处都是山石野迹,只能步行。”
两人缓缓抬腿走上石阶,“林姑娘也是来寻人的?”
此处荒迹,唯有几位真人道长居住在顶峰之中,莫非寻师问道,断不会到这山中来。
“是,我家叔父曾上山拜访真人去了,我去给他送一些平日里他爱吃的糕点。”她笑了笑。
“如此,那林姑娘便请吧。”他端庄地伸出了手。
狭小的石道一次只能通行两人,黛玉和北静王一起同行,因山上路远,二人偶尔闲聊两句,方不失为尴尬。
“王爷圣躬违和,还亲自过来寻人,想必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吧。”
“嗯,是我从前的恩师丘机山道长,如今已经弃儒从道,一心修炼仙道,此番我确实有一事想要求助于他。”
黛玉点了点头,不便再往下问。
石道险阻,两人爬了一会儿,额头上便冒了细细的汗珠,黛玉有出门便有多备一条干净手帕的习惯,见王爷汗如雨下,便低眸让紫鹃递上一方素帕。
紫鹃躬身递上素帕。
黛玉道,“王爷若不嫌弃,便用着先吧,这帕子是干净的,从未有人用过。”
北静王望着这折叠得四四方方的帕子有些出神,方才他和小厮出门匆忙,并未记得随身带什么手帕。
“如此,便有劳了。”他伸手接过帕子。
山上若隐若现出现几座木屋,拨开山间的白雾便看到屋前的台阶上有两个人正在对弈,只是距离太远,面容尚且看不太清楚。
水溶和黛玉缓缓走近,正巧在边缘的石台上看到熟悉的两个人。
“恩师?”
“叔父?”
原来林望易和丘机山早年相识,后因丘机山在此处云游,林望易便上山与他对弈。
北静王与丘机山说清缘由之后,丘机山给了他两枚丹药后,便让他下山去了。
林望易与黛玉正要一同下山,小声与她对话道,“丫头,你找我何事啊?你不在大人的别苑好好呆着,来这地方做什么?”
黛玉挽着林望易的手臂,“我来,是有一件事要告知叔父的。”
“什么事?说来听听。”
林黛玉又不好直说,支支吾吾走快到了山下,才肯将事情说出。
“我与沈大人就快成亲了。”她红着脸颊一笑。
林望易压着笑,心里偷偷乐着,“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很是相配,这门亲事叔父同意了。”
她还有些不好意思,走到了叔父住的住所时,“叔父,这是给你亲自做的糕点,七月初七还请您准时出席我与景弦的婚宴。”
林望易接过篮子,笑道,“好,知道了,你出来许久了,快回去吧,别让大人等久了。”
“嗯。”她挥手道别,看着叔父提着篮子渐行渐远。
然而不远处的树下,赵宣将方才的对话听了个干净,袖子里的拳头紧紧攥着,隐忍的眼眸渐渐变得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