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宣!!!”
黑衣人已死,黛玉飞奔而去,扶住倒下的赵宣。
宝玉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他的筋脉已断。”
黛玉望着血肉模糊的手掌,哭道,“这可怎么办……都是我不好……”
“不怪你,这些人都是冲着我来的。”
郎中和林望易赶了过来,急匆匆将昏厥的赵宣搬回了房间。
“二爷。”
“二爷可有什么办法能救救他?”
宝玉漆黑的墨瞳在夜晚看不清神色。
“你当真对他如此上心?”
“嗯,他就像是我的亲弟弟一般。”
他的心里仿佛被什么给刺痛了一下,好不容喘了一口气,紧接着一脚踩上马背,身上银白色的披风自然地垂落在马背两侧。
“等我,我天黑之前赶回来。”
他驱马长去,留下了一院子的精兵护卫。
茗烟站在院子里,重新部署了守卫,将驿站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起来。
“二爷这是去哪?”
茗烟抬眸,没好气地道,“去请司空神医呗。”
“司空神医不是和王爷一同在甘陵?此处离甘陵要两天路程,就算不吃不喝,一天的路程也赶不回来。”
“这个姑娘就不用操心了,二爷自有办法,姑娘既担心我们二爷,就想想以后怎么少让我们二爷操些心吧。”
黛玉面色一顿……她不想欠赵宣的人情……至于二爷的人情……以后再慢慢还了便是……
赵宣因失血过多,第二日下午才醒过来,黛玉守在床旁,一边一边安抚着赵宣。
“你放心,沈大人一定会治好你的,就算你的手动不了了,我和叔父也一样能照顾你。”
赵宣将桌上的茶几摔了一地,“都是因为他!如果他肯放下弓箭!那黑衣人也不会杀我灭口!我也不会受伤!他沈景弦为什么不放下箭!为什么要一意孤行!!”
他的眸子猩红,犹如一只挣脱的困兽,抬起前臂搭在黛玉的肩膀上,“颦儿姐,答应我,别离开我好不好,我如今……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屋子里寂静无声,她濡着泪。
“好,你好好养伤,我不会离开的。”
茗烟端着一碗药走进进来,见赵宣险些将黛玉揽在怀中,气得将药碗用力地掷在桌上,碗里的药汁险些洒了出来。
赵宣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指骂道,“你什么意思?若不是你们大人非要出箭,我如今会伤成这个样子?”
茗烟也不甘示弱,“若不是我们大人,你现在早就身首异处了,要不是看在你救了林姑娘的份上,我才懒得伺候你!”
“要不是因为你们大人在出箭的时候晚了一刹!我能伤了手?说到底!还是因为你们大人故意的!”
“你……!”茗烟气得怒火攻心!
黛玉转眸一想,昨日箭发时……二爷确实犹豫了一下……
“你胡说什么呢你!敢污蔑我们大人!你这狼心狗肺的穷书生……”茗烟气势汹汹地卷起袖口。
“前日我不过说了句你们大人对颦儿姐姐不敬的话,沈景弦就怀恨在心,故意出箭晚了一刹,既保全了他大英雄的名声,又断了我的后路……呵呵……高……真是高啊……”赵宣望着被包扎地严严实实的右手掌自嘲一笑。
门口的林望易和几个学子面面相觑,吓得不敢说话。
“赵宣!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这会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全靠我们大人!你以为我们放下武器,让出一条路,他们就能把你放了?你想得也太天真了!那些都是茹毛饮血的死士!要不是二爷!你只会比现在更惨!”
“茗烟,不要把时间和精力放在不值得的事情上。”
院子里传来一阵慷锵有力的声音,几个侍卫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宝玉衣炔飘飘地走在最前端,身后跟着手提药箱的司空。
“二爷,您可算回来了。”茗烟迎了上去。
司空上前探了探赵宣的伤势。
“还好,断裂的经脉还能再缝上,好好修养一个月,握笔不是问题。”司空抚了抚短须。
不多时,司空遣散了所有人,让小厮去准备缝合用的器皿,准备给赵宣缝合伤口。
出了门,黛玉叫道,“二爷。”
他回眸,回想起她昨日为了赵宣急哭了的模样,心里不免有些醋味。
他语气冷淡,道,“何事?”
“我只是想问问……昨晚……你是不是……出箭晚了一瞬?倘若是因为当时没把握……就当我没说……”她低头抿了抿唇。
他轻嗤一笑,没把握?他开弓从未有过回头箭……只因他昨晚多看了她一眼,这才晚了一瞬。
“那妹妹觉得,我是因为什么而晚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