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时,黛玉才刚刚入睡,忽而听到丫鬟们的一声惊叫,“不好了,老太太不好了!”
黛玉立即坐起了身子,急急忙忙赶往贾母处。
贾母处,众人低头抹着眼泪,黛玉扑到贾母的病榻前,只听见贾母气若游丝地道,“好丫头....别哭...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的婚事...咳咳...你爹给你留了嫁妆,都在这个盒子里了....今后.......我不能再护着你了....”
“祖母,您会好起来的,会长命百岁的....”黛玉落泪。
贾府众人纷纷低头,唯有贾赦面色平稳。
贾母看着床下的众人道,“待我身去之后,送黛玉回扬州安置,这里还有两箱银子,大房一份,二房一份。”她又看向贾政夫妇,“如此,你们应该满意了.....”
贾政汗颜,“母亲说的这事哪里的话,叫儿子抬不起头来....”
“我知道你们一直都想把林丫头送走...如今也遂了你们的心愿了....如今我去了,她自然也该回去的.....”
贾母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断了宝玉的念想,贾政夫妇也能放心,黛玉也就能平安。
说完,贾母便撒手人寰了,贾府里遍地哀嚎。
祸不单行,贾府外传来盔甲沉重的脚步声,西平王带领一大波锦衣军赶了过来,赖大守在门口焦急地进来禀报,“老爷!不好了!锦衣军的人来抄家了!”
贾政满脸恐慌地迎了上去。
灵堂里,黛玉正跪在灵位前为贾母守灵,忽而,一队兵马冲了进来,鸳鸯视死如归地道,“这可是老太君的灵,岂能容忍你们在这里撒野!”
鸳鸯是贾母身边最得力的丫鬟,见贾母归西,遂也了无生望,况且大老爷贾赦还一直觊觎她,如今没了贾母这个靠山,便一心寻死。
“我们奉旨抄查,快让开!”
鸳鸯两眼麻木空洞,死死地盯着锦衣军手上的利剑,用身体挡在了贾母的棺木前,她咬着牙,身体猛地向前一倾,用身体挡住了面前的利剑。
黛玉瞪大了双眼,头上犹如响了一个晴天霹雳,“鸳鸯姐姐!!”
黛玉冲过去接住她倒下的身体,手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液。
鸳鸯嘴角渗出鲜血,露出一丝微笑,虚弱地道,“我终于能去见老太太了....老太太对我恩重如山,把我当亲生儿女养着...我要随着她...去....了。”说罢....鸳鸯沉重地闭上了眼睛。
黛玉怀里抱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看着贾府被抄,看着贾政贾赦贾琏等人被抓,甚至连王夫人李纨也不能幸免。
两个锦衣军将瘫坐在地上的她抓起来,正要带走。
忽而,从门外传来一声。“慢着。”
黛玉生无可恋,竟是北静王!
“放手!”他训斥着一旁的士兵。
西平王从人群中走出来,质问道,“怎么回事?”又看了看北静王,不屑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北静王,王爷别来无恙啊,我可是奉了官家的旨意彻查贾家!”
北静王从容道,“西平王,我只不过是要带走我的人罢了。”
西平眯着眼,“你的人?”
“灵堂里这位老太君生前曾为这位姑娘与本王定下婚约,本王的奶娘可以作证,聘礼也已经送入了贾府,所以,林姑娘是本王未过门的侧妃,西平王可还有异议?”北静王沉着冷静地道。
西平王冷哼了一声,就在这时,士兵们从贾母处搜来了一些财物,正是北静王口中所说的聘礼。
西平王狠瞪了一眼,挥袖离去,继续去抓人搜罗赃物。
黛玉披麻戴孝地站在原地,面色犹如一张白纸,哑声道,“多谢王爷....”
水溶下意识将她扶起,道,“还是先把老太太的灵送去下葬吧,让她老人家入土为安。”
北静王派人把老太太的棺木抬了出去,将鸳鸯和老太太安葬在了一起。
黛玉孤身一人给老太太送灵,有了北静王的庇护,贾府除了她所有人都锒铛入狱,被送去大理寺审查。
紫鹃雪雁和春纤死里逃生,因北静王的面子,谁也不敢阻拦她的侍女,只可怜了大嫂嫂李纨和迎春,她们并无过错,只因为是贾府的人,也被暂时关押了起来。
“王爷。”黛玉扑通跪下,“王爷又救了我一命。”
北静王亲自扶她起来,“我曾答应过世兄,会护你周全,如今贾家被抄,你身为亲眷,必定会累及你,不过你放心,你现在是我王府的人,他们不敢动你。”
黛玉有些情急,“那李纨和迎春呢?她们.....”
北静王单手背在身后,“你放心,贾政大人一向清廉,想必也查不出什么,至于大房贾赦,他这一支恶贯满盈,他的小姐迎春只怕要被问罪。”
黛玉暗暗为李纨和迎春感到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