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下山,眼看天就要黑下,夏子信和慕景白也需得回城,否则小世子失踪,皇城内外不知要闹出多大的风波来。
慕景白原本打算连夜将楚氏母女三人一并带回京城,毕竟楚氏受了伤,这个家看起来也实在没法住,进城去抓药也方便一些。但楚氏却想着先在家住几日,一来可同郑清一起去山上祭奠女儿,二来家中虽贫,好歹也收拾两件细软,并将事情与李占德说,方才是正理。
慕景白也知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自己也要赶回去,否则,他爹那里也交待不过去。于是,便向楚氏承诺早日回来,接她们进城暂避。
但说要走,又有一事放心不下。这里亲事尽管已订,但几人来去匆匆,也未有一个像样的信物留下,甚至,连一个证人都没有。万一苟家来人不肯相信,弄不好对方来一个“硬抢”,那便糟了。
夏子信听了,从自己怀里取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玉牌来,向慕景白道:“大哥,你看这个可做得信物?”
慕景白见他手上拿着一块成色绝佳、雕龙刻凤的美玉,知道定是贵重之物,忙道:“这怎么成?我订亲,怎能拿你的东西?”
夏子信笑道:“大哥聪明一世,如何糊涂一时?你我既然是兄弟,我的便是你的,做兄弟的出一份力也不为过。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玉佩,这就是个令牌,她们有这个在手,还能随时进出城门,岂不有利?”
慕景白顿时一喜。他怎么忘了,夏子信是明王世子,身上少不了这样的东西。不由道:“子信,你有令牌,为何不早拿出来,这可比‘订亲’有用多了。”
夏子信笑着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道:“我忘了。”
“忘了?我瞧你并不是忘了,你是想让我订亲,然后好看热闹,对不对。”
“嘿嘿,大哥果不愧是大哥,一猜就中。小弟虽然干别的不行,看人成双成对倒是很在行,你现在得了心梦妹妹这个未婚之妻,难道不记一记我的功劳?”
慕景白一时噎住,想不到他也有说不过夏子信的时候。
夏子信见他这样,也不由暗暗好笑。道:“就这么定了吧,有了此物,大哥回去也能安心几天。”
慕景白正要答应,忽然又道:“等等,你先说,这玉牌,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夏子信凑近他的耳朵,低低道:“这是皇爷爷给的,我平常就拿他进出宫门。”
“什么!”慕景白脸色一变,差点惊呼出声。
天哪,这个夏子信,竟然将他进宫的玉牌拿了出来,这也……
慕景白忙道:“不成不成,此乃皇上所赐,着实太过贵重,你若拿它做‘订亲之礼’,叫我如何敢当。你还是赶紧收回去,我再想别的办法。”
夏子信道:“我堂堂明王世子,岂能出尔反尔?且天都黑了,这荒山野村,你上哪里找物件去?再说,这也只是权宜之计,等你到时候接她们进京,再还给我就是了。”
说罢,也不顾慕景白反对,拿着玉牌一个箭步跳到楚氏跟前,对她道:“夫人,这个您留着,暂做我大哥的订亲信物吧。”
“这是?”
夏子信笑道:“这是个玉牌,你先收下,等我大哥抬了礼物来接妹妹,再还给我便是。”
楚氏颤抖接过,只见此物方方整整,约莫有巴掌一般大小,四个角都雕刻着精致的花纹,正中间的位置,似乎还刻着几个字,握在手里甚是温润舒适。
楚氏也曾出身读书之家,见过几个像样的东西,一看便知此物十分贵重,生怕弄坏了,连忙要将玉牌还与夏子信。
“公子好意,民妇心领。只是这屋里已经有了许多东西,不用再留下什么信物,还请公子收回去吧。”
慕景白也忙道:“是啊,二弟,这可不是玩笑,你这令牌太过贵重,若有什么闪失……”
夏子信顿时有些不悦,急道:“有什么闪失小爷自己担着,大哥莫非不把我当兄弟,不肯领我一番好意?”
慕景白知道这个小世子的脾气,说了要将玉牌留在这里,便是请天上的神仙来,怕也难说得动他。只好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二弟有心帮我,我高兴还来不及。”
“那你便不要说什么‘还我’这种话,小爷不爱听。”
他说完,径自转身大声喝令护卫们捡几只野兔鸟雀拿回去做“挡箭牌”,又叫嚷着让三福赶紧上马,迟恐天黑不见路。
慕景白无法,只好向一脸错愕的楚氏道:“既然二弟有心帮忙,夫人便请收下吧,有这玉牌在手,晚辈也能放心些。不过,此物一定要收好,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使用,以免弄出大事来。”
楚氏知悉,郑重点了点头。
慕景白又拉过李心梦,见她楚楚可怜,便取了一支箭交给她,安慰道:“梦儿,你放心,男儿大丈夫说到做到,我绝不会食言。此箭就是见证!”
李心梦用力点了点头,道:“慕大哥,我们明天去山上‘接’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