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珠一手拿起剑鞘挡住,另一手执剑直接往前劈开,重叔堪堪险避,意味深长地看着伦珠,复又往前攻去,渐渐地,伦珠神色浓重起来,趁着一个空档,伦珠惊诧地问:“你会武?”
岂止会武,重叔的内力深厚,伦珠已经隐隐察觉自己比不过他,不由凝眉,如此看来,父亲落入他的手中,越发有可能,伦珠没想到自己今日过来试探重叔,居然有了这个发现,而且看起来重叔已经不想再遮掩,他似乎要挑明了。
重叔哈哈一笑,“首领,你这是认输了?”
伦珠冷冷看着他,“你接近我夫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我没有目的,我是来帮沈小姐的,倒是你,总来挡路。”重叔眸色阴沉,话落挥剑,一时之间,二人刀光剑影,难分伯仲。
直至六七个回合,伦珠渐渐败入下风,一时不敌,被重叔狠狠一踹,撞在墙壁上跌落,重叔像个胜利者一样,居高临下看着伦珠冷冷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沈小姐,因为她还有用。”
伦珠双眼微眯,看着重叔慢慢走了过来,伦珠想站起来,却突然扶住墙呕出一口血,重叔趁此拉起伦珠的另一只手,点了他手臂上几个穴位,这才放下心来:“我封了你的这几个穴,三月之内你的武功尽封,可莫要强破,否则气血逆流爆脾脏而亡,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伦珠额头上都是冷汗,他问:“我父亲也是不知你的厉害,被你这般降住的吗?”
“大人,你父亲在哪,这我可真不知道。”重叔没有被激出话,反而作苦口婆心状:“我所求的不过是将沈小姐带回京城,好查沈将军当年之事,你放心,我与沈小姐站在同一个战线。”
“如果你心思真这么单纯,为何要怕我父亲?”
“怕?”重叔本已经要走,这会却回头来看伦珠,“我怕过谁?天下莫说天子,就是阎王爷,他也管不到我!”
伦珠静静沉下脸色,缓缓撑起来,他试图运功,却发现自己五脏六腑如针扎一般刺痛,只好作罢,他问:“你不杀我?”
重叔呵呵一笑,“我又不是坏人,为什么要杀你?”
伦珠哼道:“杀了我,你就算能出僰城,你也出不了宁州。”
“这么多年的流亡我都活下来了,还怕这小小的西南困住我?当年我受沈将军拖累,幕后黑手也想将我斩草除根,硬是被我逃了过去,苟且偷生。”
伦珠听得皱眉,重叔的话到底哪句真?哪句假?他看着重叔收了剑回了屋,关门前又瞥了伦珠一眼。
伦珠捏着剑柄,觉得手筋松软,越发握不住,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落了个如此下场,轻轻摇头,又望了一眼重叔的屋门,于夜色中离去。
伦珠提着剑离开,心里繁杂非常,他吹了个口哨,顿时落地无数黑衣人,对他俯首称臣,伦珠道:“务必护好夫人,提防小人。”
黑衣人领命后又匆匆散去。
沈凌霜在屋里走走转转,怎么也睡不着,她一直到后半夜,还躺在榻上睁着眼睛,然后就听到屋门被推开的声音,她一惊。
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这人身影越发像伦珠,可他不是说自己几天都忙吗?沈凌霜从枕头下摸索到了匕首,揣在手心里,看着那道黑影越来越近,然后掀开帘子,俯身过来,沈凌霜刹那间挥出匕首,黑影传来一声闷哼。
这声音,是伦珠!
沈凌霜连忙坐起来去查看:“伦珠?”
伦珠往后退了两步,声音里带着点疲惫:“夫人为何夜半还不睡?”
沈凌霜却关心刚才她是不是伤到了伦珠,去握伦珠的手,又去摸伦珠的脸:“有没有事?”
伦珠点了烛火,榻边顿时光明一片,照清了伦珠白净脸颊上的一道血痕,沈凌霜呆呆看着,她居然伤到了伦珠。
“对不起,伦珠,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是坏人。”
伦珠冲她一笑,“无妨,说明夫人有警惕性,这样很好。”
沈凌霜推开被子坐起来,伦珠阻了她的动作,“夜里寒凉,莫要再起,我自己弄。”
沈凌霜看了看伦珠的手,这才发现伦珠出去一趟居然换了一身衣裳,他一直皱着眉,似身体不舒服。
沈凌霜担忧地看着伦珠,却被伦珠对着额头温柔一亲,按了按被褥的边,轻声道:“好好睡,我去处理一下。”
沈凌霜点点头,看着伦珠拿着烛火去翻药箱,他处理的很快,抹了血迹,涂了点止血的药粉,然后就上榻环抱住沈凌霜。
见沈凌霜还没有睡,在她耳边轻轻道:“不用担心。”
沈凌霜感受着伦珠温暖的怀抱,却在心里叹气,伦珠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像不用担心的样子,可她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伦珠早早外出。
沈凌霜一个人待到中午,她昨夜还没有睡多久,导致今天昏昏欲睡,正在躺椅上打着盹,听得门口有动静,扭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