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这里的时候,身上带着伤,浊气顺着伤口争先恐后地爬入了四肢百骸。
联盟的人都知道,要是浊气进了心脏,那就是离死不远了,可我没有畏惧,依然提着剑,走入了这个号称百年无人进的城堡。
长驱直入,昏暗阴森的城堡里面没有一个人。只有飞来飞去的蝙蝠,可它们并不会往我身上落下,真是神奇,城堡之外,凡是有生命的东西都会自主攻击别人,除非有强大的自制力。
有生命的东西里包括人,自从末世元年之后,人类活下来的不足万分之一,而能活到现在,必然有所依傍,毕竟过于弱小的,早就化为怪物,毫无知觉地游荡在苍茫之境。
今年是末世一百五十一年,人类在病毒爆发之后活了一百年,苟延残喘地活着,没有人能完全解决外面那恶心的怪物,它们生生不息。
要是那浊气到了我的心脏,那我也会变成那怪物。
真是好笑。
苍白而又虚无的一生。
所以我并不畏惧生死,活着只是活着,不知道明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明日会不会死,毫无期待。
我撑着剑,慢慢走到城堡里面,除了那些会飞的蝙蝠,我看不见一个活物,甚至怀疑是不是那群人诓我的。
他们说这里可以有彻底解决末世的方法。我信了。
我终于走到最里面,面前是一扇大门,大门上雕着我不认识的东西,但我相信这是艺术,因为那些纹路太细腻了,我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门。
里面很空荡,我有一瞬间的恍惚,我受伤进来,究竟有没有意义,我有些自嘲,已经走进来了,何必多想呢,不过这里一定有不寻常,从阻拦我的怪物数量就足以看出来。
不出所料,果然有一个人,坐在最里面,而这个屋子太大了,站在门边的我完全没有看到。
一个椅子上,她像是在等人,听到我来了,迷迷糊糊起来了,还伸了个懒腰,随后她看向了我。
我发誓,我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我贫乏的词汇不足以让我形容她,女人的皮肤在暗无天日下莹莹如玉,仿佛能透过那细腻的皮肤,见到她的肌理,而一双眼睛像是凝聚着元年至今的哀伤,有那一瞬间,我差点忍不住后退。
可我坚持住了,她神色却变了,咯咯直笑,那份哀伤瞬间化为蒸汽,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恢复了意识,也经过了她的考验,回过神来,我才发现她腰肢很纤细,仿佛用我的手就可以揽住,我见过的女人,没有一个人如她这样,柔弱无骨。
她终于笑够了,走到我面前,这次我终于后退了一步,我的直觉很准,凡是见过我做任务的没有不这么惊叹的,而这次,我的直觉让我躲开她。
她却咄咄逼人,硬是走到我面前。
我能看到她面容上细细的绒毛,还有那俏长的睫毛。
她很高,几乎和我平视,她玩味地说着:"你是进来的人里最合乎我审美的,你想问什么我都答,包括让你活下去。”
我心一惊,这个女人,什么都知道。
可惜,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解决那些怪物,就算死在这里。
可话刚要说出口,我的直觉又冒了出来,结果想要说的话变成了:"我想听听你的故事。
说完我想锤死自己,我来这里的意义完全没有了,可话已经说出口了,根本没有收回来的余地,
而我这句话不知戳到了女子什么,她嗤笑一声,"我的故事,其实很无聊啊。"
她坐回来那个椅子,而我也跟着坐下了,席地而坐。
"我是家里的长女,父母都很宠爱我,我从小就是宠大的,但是八年后,我有了妹妹,我好开心,能有弟弟妹妹了,家里好像更大了,可父母因为工作原因,然后妹妹被送去了远在千里的舅舅家,等接回来时,连妈妈都不会叫,在家的时候只会喊个阿姨,你说可笑不可笑。"
她盯着我,而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完全理解不了,因为孩子是一族最珍贵的存在,只要有孩子诞生,孩子就会远离父母,在一族最安全的地方成长,我们那里的孩子都是一起长大的。
我从未见过父亲,而母亲每周都来看我,我总能从母亲手里得到一块肉,或是一颗糖。
我无法理解女人的悲伤,我只能表现出相同的神色,我不知道女子看没看出来,或者女子并不在意,她轻笑一声,接着讲了下去。
"然后接回来两个孩子,父母放到我身上的精力就少了,我活到了十八岁,就去了其他的地方,那时候我才发现,原来父亲也其实是爱我的,可惜两个人平分的爱,我得到的便少了。
毕竟原本我曾经得过他们全部的爱。"
人的悲喜并不想通,何况我和女人的世界实在隔的太远。
女人接着讲:"后来我考了学,成了家中的荣耀,读研,出国,成为所有人都为赞誉的科学家。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