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到,只有那一本日记本,手机,耳机,手机壳里的戒指,她和我结婚虽然小打小闹的过来,今天是岳父第一次提离婚,她永远都戴着简单素银,上面有我的名字,我脖子上这个有她,是里面夹着很多我的照片那一本,她从她爷爷去世就一直随身带着,眼睛坏了也不让我看,寄回书地。
风在暗夜无星月的夜里哀嚎,鸣语言清水皓昭东东。
我喊她我的名字,她找不到她,我找不到我。
很多人下去打捞,不断的有人来到,寒风打的哆嗦,三个小时换两班,她爸爸一到就晕过去了,妈妈也傻眼,还是陪丈夫到医院,我爸妈也在,姐姐拦在我前面,弟弟也跳下去救人,倒是没打我,说:“是姐姐教我游泳的。”
我知道她勇敢热烈。
水性再好又能怎样呢?
人捞上来,弟弟已经浑身发抖,姐姐托杨灵给他厚大羊绒毯子,男生抖的不行,脸色惨白。
“姐姐那么聪明怎么会淹死?”
一身死肉,脸被水泡白了,湿发粘细沙,熊猫睡袍沾水重贴她身上,她平静。
我为什么先看弟弟,这里只有他和曹泉流一样的血,会有相进的血脉亲情味道,相似的眼睛。
姐姐低估了我的承受能力,爸妈也怕我晕,站在我身后,决心要死的人怎么拦的住呢?我面色平静蹲下来,大家都围着,已经没有人做什么虚假动作,心跳呼吸已停止,大脑处于浅意识昏迷,人工呼吸,心脏按压,黄沙浑水从嘴鼻孔耳朵出来,积极改善大脑的缺血,缺氧症状,无溺水症状回复,生命丧失,胃里肺里全是清河水,失去知觉意识人会慢慢沉下去,那治好眼睛干嘛呢?省去昂贵的手术费,丧偶就自动解除婚姻,但我以后不好二婚啊,这传出去我多难绷,挺没面子的,是她自己要找死,赖上我对她一个亡魂有什么好处呢?回去就请法师团跳大神,还想阴魂不散缠着我,每夜备符咒和桃木剑。
当我解开她的两颗扣子,确实有我名字,这个好像是我的,一直就属于我,怎么枯萎了呢?怎么消失了?
我还有很多话没和她说,我要解释,我要挽留这个灿烂孤舟的灵魂,如果有捕梦网,我希望她每夜与我冬眠。
我爸爸的错,我只告诉了她一人,没和任何人说,我当时话太重了。
我为什么没早点和她说?为什么要顾及面子尊严。
我眼前丝连,明明警察站我面前说话,我听不见,只有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夜雪在她身上飘零。
我好像出现幻觉。
想起以前小学五年级的事情,对于三十几岁的我来说,那已经是很久远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执念那么深。
清白就比命重要?
我异常冷静,理性到我想,如果我当初和别人结婚会不会幸福,她不在意结不结婚,她无所谓这个的。有时候她的想法令她孤独,她也不愿意合群,她觉得群体有问题,她人际交往能处理的很好,只是她不愿意。
我也不理解。
我从小一直顺从父母老师同学朋友的意愿,有一个人她以我的意愿为首位。
我手开始抖。
好像是冷的。
尸体检测过,一尸两命。
过两天,我带家人到火化场,我没让爸妈来,阴气重,算是最后一次看那一张脸。
“槑槑,和妈妈说再见。”
槑槑也不知道妈妈为什么在哪儿,她不害怕,摇曹泉的手,我儿子一进了就哭的不行,我很久没见过儿子哭成这样,他一边哭还一边看着那一具冷肉。
儿子亲她脸颊一下,槑槑也就跟着,她够不着,就勉强亲到她耳尾。
我也亲了一下,冰凉。
清河的味道。
槑槑摇手,她已经很听我的话了:“再见,再见。”
她不知道和谁道别,但她真的不怕,我才想到曹泉以前说,她晚上两三点会在爷爷坟边哭,我很奇怪,她不怕。
她说:“我知道那里躺着这个世界最爱我的人,他不会伤害我,他只是在休息,我就是有点想他,每天都想念,所以我不怕,等到我少时离家,更加珍惜当时的时光,而不是害怕。”
一个瓦罐,釉是浅蓝色。
我要不要留呢?
原本还是按她的打算撒水里,可我现在逃避水,我一周没洗澡了,我看着浴缸的水发神,我也不敢让两个孩子进去,就一直淋浴。
水已经拿走我的,不能再拿走任何一个。
我又想要不要就葬在她爷爷旁边,我带槑槑和柳丞岁回去磕头,顺带送她爸妈回书地,但她爸太虚弱,不想看见我,我就给他们买的不同的航班,在爷爷面前,我记得她也在爷爷这里诉说心事。
我也和爷爷聊起天。
“爷爷,我爷爷在我两三岁就走了,我不记得我爷爷长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他是否喜欢我,但,我很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