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开脱,“父亲……这几日琼华总说自己心口闷,想必是身体不适,您也别太生气了。她年纪还小,过于强求,怕是不好……”
蒙骜却是不答话,只是冷笑,抬眼便见着二孙子蒙毅腰间那还佩戴着未曾来得及拆解下来的佩剑,这两年他和蒙恬跟随在公子政身边,一直在军营中历练,就算是受了伤也从不曾叫一声苦,不由得冷笑道:“年纪还小?她阿娘和三个哥哥在她这个年纪都能上马了,她呢?!都是你们平日太宠她了!宠得她无法无天,不学无术!”
蒙武知道这一次父亲是真的气恼了,否则他平日也绝对不至于在孩子面前说这般话,既然如此,他再说什么维护的话也只是火上浇油,只得闭口不谈。
蒙家的人口本就不多,尤其是老夫人和夫人相继过世之后,连原本家庭美满的银容也受到奸人所害遭到重创,最后只留下一个女儿便香消玉殒,如今六年下来,这原本人丁便不怎么兴旺的蒙氏家族的人便更少了,主子满打满算也就五六个,最小的还是家中唯一的一个女儿,这才叫蒙武和两个儿子对她有那么些许偏爱。可惜,这丫头脑子灵光归灵光,可除了读书之外,她对其他的东西几乎都不怎么样,简直可以算得上是废物一个。
但是,那丫头毕竟只是个女儿身,若是能够读书明理自然也好,蒙武将军对此也并没有太过苛责。可她自幼便体弱多病,蒙骜将军也是生怕她走了自己母亲的老路,这才不愿意善罢甘休,见这丫头成日懒得不像样子,他的气也不打一处来。此番因着他大发雷霆的事情,别说是书房中的父子二人,就是门口等待侍奉的几个小厮也是沉默不语,生怕上将军一个不高兴连带着他们也一起骂了。
然而,就在他们暗自踌躇的时候,里头的主子忽然发话了,“王安,你进来!”
王安是蒙府的家宰,从蒙骜离开齐国临淄起便一直跟着他,连蒙武自己也是从落地至今也是由他一手照看的,银容夫人和蒙恬、蒙毅以及韩颂、琼华这兄妹四人也是他一点一点的看着长大的,这一眨眼间,将近四十年的时间便过去了。
见里头主人发话,王安赶紧起身,收起那纠结不前的神情,一本正经的进门躬身:“将军有何吩咐?”
蒙骜阴沉着脸,吩咐他,“蒙恬去找琼华那丫头,到现在都还没来,只怕他心软,被那刁钻丫头说动了。现在你去看看,见了她什么也别说,直接给我抓过来!!”
王安在肚子里暗自叫着倒霉。这整个蒙家谁不知道,这小丫头刁钻霸道,而且还歪理一大堆,就是蒙骜将军自己也是一清二楚,莫说是公子傒家的嬴姒姑娘同她关系不好,就是他这做下人的也总是跟这小祖宗不对盘,说两句就想揍人。这会儿偏叫他去喊人。
他飞快地盘算着要怎么拒绝,支吾道:“将军,这怕是不好吧……四姑娘的脾气您是最清楚的,大公子都不一定能奈何得了她,小的怎么敢……”
说完蒙骜却没反应,他偷偷地抬眼一看,却见将军面色铁青的望着外面院子,他也跟着回了头,只见大公子蒙恬带着琼华已经进了书房的院门。
一时间,院中的小厮们都停下手里的活,暗自看好戏。虽然外面的那些个贵族间看在老将军的面子上不说,可琼华在咸阳城中的名声确实是不怎么好,她为人古怪,不好相处,所以,还是看好戏的居多,更有甚者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只等着她怎么被罚出丑。
琼华战战兢兢的跟着蒙恬进了院门,见院子里气氛不太对,外祖父也冷冷的在前面望着自己,她便踌躇了半天不敢过去。
蒙恬握着她的小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轻声道:“别怕,大父虽然嘴上严厉,但其实心里是最疼爱你的,想来应该是不会舍得罚你太狠的。”毕竟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儿,又是姑母留下来的除了韩颂之外的子嗣,祖父就是再生气也不会真的体罚她。
琼华实在无法,只得被蒙恬拉着到蒙骜跟前,行礼道:“琼华拜见外大父。”
蒙骜显然被气得不轻,瞧见她忍不住轻哼一声,森然道:“你居然还知道参拜你外大父!我还当你心里没有蒙家呢!”
琼华知道他正在气头上,哪里敢说话?只得低头茫然地玩着她腰间那刻着她名字的玉佩。她虽然年纪小,可毕竟是在秦国长大的,心中自然也清楚,秦国从建国之初便是在马背上打天下,平日里无论是对着远来是客之人还是对着自己人,他们面上都是一副热情好客的模样。外大父虽是齐人,但毕竟在咸阳为国效力多年,身上自然也沾染了那么些许秦人的凶悍。只是,她虽是自幼便在蒙家长大,可这年纪毕竟不大,胆子也小,平日里对着外大父这般凶巴巴的模样心中自然也有些发怵,这会儿她心中再怎么觉着自己没有做错,嘴上也不敢倔强了。
“你倒是说说,你成日窝在后院里到底是在搞什么鬼?每日除了读书睡觉,可还做了一点将门之女该做的事情?!”
琼华不敢抬头,也不敢直视外大父的眼睛,身旁的蒙恬瞧她这幅模样,便知晓是大父吓着她了,急忙为她说情,“大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