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1 / 2)

随着梦中的咣当声在我耳边响起,明明知道自己再也不会回到正常的生活之中了,但还是不敢睁开眼去目睹这真实的世界,只能任由嗜虐的人们享受折磨我的愉悦。

幸福对我而言太过遥远。目前的处境又太过尴尬,像陪衬的小丑。

眼前的人脸上有一层雾障,我试图伸出细嫩的小手去拨开浓雾,但拨开后见到的却是一张只有红唇的脸。嘴唇是情/欲的象征,它有话却不敢说,只是不停地嗫嚅。此刻我坐在他的大腿上,对方的手不安分地触碰着我。我深知这样不对,闹腾着就要从他腿上下去,但我低头向地面望去,底下是黑幽幽的深渊。只有他安然地坐在深渊之上,而我却因为想要逃脱坠入不测之渊。

醒来后脖颈处的伤口隐隐作痛,梦中无尽下坠的失重感还没有完全从身体上散去。

手机屏幕上显示现在才凌晨一点十七分,我踢开被子坐在床沿。窗外路灯的光从窗帘缝隙中透出来,使得我能看清室内的摆设。绕过沙发掀起门上的遮光帘,走廊上的日光灯亮着,我便壮胆打开门走了出去。

漫无目的地在走廊上徘徊,这里没有导医台,似乎并不是病区。

能进出的正门上了锁,是指静脉识别的锁。

刚想回房间,却听见门锁的转动声从走廊深处传来。

循着声音我走过去站定在那扇门前,还在思考里面会有什么的时候,我倒是先把对方给吓到了。

李梨看到我后,脸上瞬间露出惊惶的神色,猛地把门关上了。连打招呼的机会都没有,只好敲门向她证明我是活人。她惴恐地探出头来跟我道歉,还没想明白她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向我道歉就被她拉进了房间内。

房间内的摆设看起来都是差不多的,原本应该是空白的墙面上挂了很多五彩缤纷的儿童画,署名都是李梨,看来都是她画的。

病床上躺着一位头发花白的中年人,脸色暗淡发青,身旁只有仪器在滴滴作响。

那是我爸,他变成植物人了。李梨推着我让我在沙发上先就坐,随着她从柜子里拿出一袋软糖坐到我身旁后递给我,她接着说,我很羡慕你这样陷入轮回的。

她拆开软糖的纸袋递给我,里面是彩色的小熊软糖,我心想原来她也有童趣的一面,没有稍作考虑便伸手从纸袋里拿了一块。

生亦无生,看似有痕迹却从未留下痕迹,在他人眼中你存在过,但转瞬间又会被遗忘,独留你自己伤耗......轮回的人是地球上仅剩的囚犯。李梨说了一番我听不懂的话,上下都不连贯。

软糖在嘴中被上下咀嚼,她见我喜欢吃,直接把整袋糖果放到我腿上,这可正中我下怀,毕竟我自杀之后还没进食过。

她拿起手机拍了一张我正在进食的照片。我心里觉得很怪,但手上捏住的软糖还是被我递进了嘴里。

文景煦作为你哥哥来说,真的很照顾你呢。她点击手机屏幕似乎是把照片发给了谁,随后把手机藏到身后。

你觉得他很好?为什么?我停下手中的动作,呆滞地盯着她看。她能说出这句话,绝对是不知道今天凌晨我跟文景煦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也很好奇她被拖进主卧后,在主卧里发生了什么。

也许我接下来可以跟她做个这方面的秘密交换?这么想也太没脸没皮了吧。

李梨翘起二郎腿用背抵住沙发抱枕,双手环抱在胸前,脸色有些说不出的阴沉。我看这情形好像是要审判我,没敢继续吃下去,把纸袋摆到了茶几上。

当我还在搓手思考怎么缓和气氛的时候,她突然抄起桌上的纸袋朝我砸了过来,嘴上还说着,为什么不吃呢?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我被他们上的时候的那些声音你都听到了,是不是?

闪避不及,眼镜直接被砸掉了,掉在了地板上。

我低头俯身去摸眼镜,李梨猛地摁住我的脖子把我的额头往茶几边上磕了四五下,等我叫唤起来她才停下,随后盘腿坐在沙发上,就看着我捂着额头跪倒在茶几和沙发之间的过道里。

你以为有文景煦这个高枝,就能当一个傻妹妹,万事无忧了是不是?她捡起纸袋攥成长条状,就往我身上锤过来。

锤着不疼,就是很猛,她说的话倒让我的心悬了起来。

我摸到眼镜后戴在鼻梁上,但不敢抬头与她对视,生怕她再把我的眼镜给打掉了。只好抱住头窝起来,任由她使劲殴打我。

直到她起身把纸袋扔进垃圾篓里,又踢了我一脚让我坐起来,我才敢坐到沙发上。但没想到的是她的疯魔程度不仅于此,紧接着从坐垫里摸出一把水果刀架在我脖子上,问我到底有没有听到。

听到了!我的头一个劲地往后缩。

凭什么?她说着,刀刃已经贴到我脖子上了。

因为我住在那呀!说这句话时太着急,末尾破音。

你住在那就有资格听吗?她听后双手捂脸,刀从我身上滑落最后跌至地板上,咣当一声落地后我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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