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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2 / 2)

寥。

良久之后,终于将手中的饼吃完的墨染松了一口气。她望向沙漠远处,默然道:“林公子,我们离开这里后,你能先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什么地方?”正在想着心事的林愬转头疑惑地问道。

墨染平静地说道:“我想去沙匪的老巢看一看。”

林愬惊道:“什么?你为何会想去那里?”

墨染伸手将身上的披风裹紧,含着一丝颤抖的声音散在冷风中,“听说当年那些人贩子准备将我卖到沙匪老巢,我······我想在离开这里时,去那里看一眼。”

林愬知道她心中所想,便点头坚定地说道:“好,我陪你!”

三天后,小六小九的身后事终于办完。

墨染看着神情凝重而悲伤的村民们,一时间心中无比地难过。那些被抓住的沙匪在被送进村里的祠堂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些人。墨染知道那些人的下场多半很惨,但她亦知道村长自有他的顾虑,因为此事如果处理不好的话,很有可能为大峪村带来灭顶之灾,村民也好,沙匪也罢,大家只是立场不同,却都只是为了能生存下去罢了。

墨染怀着沉重的心情来到静湖边,碧蓝的静湖一如既往地泛着粼粼波光,成群的鱼儿游弋嬉戏,鸟儿啁啾着快速滑过水面,让映照着女子倩影的水面泛起点点涟漪······

离别的愁绪渐渐涌上她的心头,这里是她生活了八年的地方,一朝忽然要离开这里,心里却是万分不舍的,可京城还有等待了她八年的父母亲人,她不能就这样弃他们不顾。

孟衡远远地看着站在湖边的墨染,无力而又痛苦——他的染儿终究是要离开这里了!

小时候的他,是大峪村有名的小霸王,天天带着一帮小伙伴们不是上房揭瓦就是下湖摸鱼,没少被爹娘揪住暴揍。

八年前的那一天,当那个浑身是血弱小无助的小女孩,被不闻大师送到大峪村的时候,他心中的某根心弦忽然被拨动了,女孩瞳眸中那种历经生死后依旧清亮倔强的目光,深深地吸引了他。从那一刻起,他就在心中暗暗发誓,此生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小小的女孩。

自那以后,他和女孩一起练武,一起去私塾学习,一起守卫大峪村,就在他以为他们会携手共度一生的时候,那个改变这一切的男人出现了······

“染儿,你真的要走吗?”孟衡走到墨染身边,神情痛苦地问道。

墨染转回身,看着孟衡的眼睛坚定地说道:“二狗哥,我的亲人们都还在世,我想回去看看他们!”

孟衡不死心地问道:“你就这么相信那个林愬吗?他给你说的身世会不会是编造的呢?”

墨染道:“我已经从几个方面去证实他说的话了,而且我们初次见面,他为何要编造这样一个谎言欺骗我呢?”

“染儿,你太单纯了,外面的世界太复杂,你不要走好吗?”孟衡恳求道。

墨染摇了摇头,说道:“二狗哥,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我都要去京城看看,我不希望自己永远活在自欺欺人的梦境中,你能明白吗?”

孟衡看她去意已决,失望地说道:“染儿,我就知道你会离开的,从你出现在大峪村的那一天,我就知道这里留不住你,我更留不住你!”

墨染沉默了下来,也许孟衡说得对,她原本就不属于这里,一时失忆把她困在这大漠之中,但她内心深处终归还是渴望找到自己的家啊!

孟衡见她不说话,绝望地说道:“染儿,我不会强留你的,你······你走吧!”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墨染抬手揪住了他的衣袖,说道:“二狗哥,你都没有离开过大峪村,要不你和我一同到京城看看吧!”

孟衡看着眸中闪烁着希冀光芒的墨染,苦笑着摇摇头,道:“染儿,小六和小九已经不在了,如果我不留下来,谁来守卫村子呢?外面的世界再精彩,那也不是我的家啊!”

墨染一时间沉默了下来,去京城看一看自己的亲人,这已经是她心中最强烈的执念了。那些八年没有存在她记忆中的亲人,那些八年被她完全遗忘的亲人,在漫长的日日夜夜里,悲痛地念着她的名字,而她,却用这世间最残忍的方式,将他们从她的记忆中完全抹去······

“对不起!”墨染愧疚地说道。

孟衡极力想看清楚村外的漫漫黄沙,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他心中重重地一叹,说道:“染儿,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此去京城路程遥远,你一定要小心,如果······如果那些人不是你的亲人,你一定要记得回来啊!”

“好,我答应你!”墨染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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