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在脸庞上遮出一道浅浅的阴影,那双圆圆的眼睛中却透露着无尽的清冷无波。
林愬仔细地观察着墨染,与记忆中的萧奕和他父母相比较,却并没有发现有太多的共同处。林愬心中稍稍有一些失望,难道这个墨染姑娘真的不是他要找的萧染吗?
墨染见林愬半晌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发呆,便有些不悦地说道:“林公子,如果您没有什么事的话,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毕竟你们过几天就要离开这里了。”说完,她不再理会他,纵身跃上树枝,躺下继续闭目养神起来。
林愬仰头看着疏离洒脱的女子,苦笑着摇了摇头。
女子随意地躺在细细的树枝上,就好似躺在宽大的床上一般舒适,青色的衣摆垂落,在微风中轻轻摇摆着,密密匝匝的树叶遮去了大多数的阳光,在她脸上留下点点光斑,就好似醉落人间的仙子一般。
林愬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又快了起来,他将手掌放在粗糙的树干上,看着隐藏在茂密树叶间闭目养神的女子,昨晚被女子发丝轻扫过的脸颊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半晌后,他垂首闭上了眼睛,心道:林愬啊林愬,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发过誓,这辈子不找到萧染,就不会娶妻生子的吗?那又为何······为何会对这个刚刚见面的小姑娘动了心呢?
他有些懊恼地一掌击在树干上,而后气哄哄地走过索桥回村子了。
墨染在他离开后,就悄悄地睁开了眼睛,她斜倚在树枝上,看着林愬那有些气急败坏的急匆匆的身影,心中却丝毫不为之所动。
这个来历不明的林公子的行为举止太不寻常了,昨晚他独自坐在房顶上半夜,现在又来村口找她,却吞吞吐吐不知所谓,他到底有什么目的?虽然她对他这个人并不是特别反感,但在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了抵触和戒备的情绪。
不一会儿,寻双带着那些随从回来了,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些野味,看样子收获颇丰。
寻双伸长脖子都没有在附近找到自家公子,只看到墨染一脸惬意地躺在树枝上养神,便好奇地仰头问道:“墨姑娘,我们家公子没有在这里吗?”
墨染睁开眼睛,起身平静地说道:“你家公子早就回村子了。”
“哦!”寻双看墨染一副冷清的模样,知道自家公子八成又碰壁了,便扬了扬手中一只肥美的野兔,说道,“墨姑娘,我们今天打了好多野味,你午饭时一定要早点回来吃啊!”
“谢谢啦!”墨染道。
寻双对她点点头,便带着人走了。
村子里,林愬无所事事地闲逛着。
他穿过热闹的街市,穿过逐渐安静下来的胡同小道,随着那些扛着锄头工具的人们走向村后的静湖。
此时,波光粼粼的静湖上时不时地跃出一尾肥硕的大鱼,朵朵涟漪下是不停穿梭的鱼群,湖面一角则种植着密密麻麻的荷花,硕大的荷叶挤挤挨挨地探出湖面,荷叶上的水珠好似仙子遗落在人间的珍珠一般晶莹剔透,一支支成熟的莲蓬昂扬着高贵的头颅,在微风中时不时地做摇头叹息状。
林愬站在静湖边,呼吸着湿润的空气,看着大漠中难得一见的美景,心中的沉闷之气顿时一扫而空。
静湖另一边,辛勤的人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劳作,他们的身影成为这世间亘古不变的永恒画作。
“请问······您就是救了孟叔的林公子?”一道莺啼般清脆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林愬转回身一看,就见一个亭亭玉立的绿衣少女站在他身后,见他转过头,那少女娇羞地一侧身,臂弯上挎着的竹篮堪堪地挡住了她那纤细的腰肢。
林愬看着面前含羞带怯的女子,疑惑地问道:“您是······”
“小女子姓柳,名叶,是孟衡儿时的玩伴。”
“玩伴?”林愬看着她那娇羞的模样,颇有兴味地说道,“原来柳姑娘是孟公子和墨姑娘的儿时玩伴啊,那你们应该是一起长大的吧!”
柳叶听闻后一撇嘴,道:“墨染那个丫头是八年前被不闻大师送进我们村子里的,她原本就不是我们大峪村土生土长的人。”
“哦?不闻大师?”林愬挑眉问道。
“是啊!八年前,不闻大师带着她来到大峪村,说是在大峪村附近救了一个小女孩,而不闻大师当时急着去办事,不方便带着她,所以就将她安置在了这里。”柳叶一边摆弄着腰间垂挂的流苏,一边说道。
林愬疑惑地问道:“后来不闻大师为何不将墨姑娘送回家?”
柳叶不甚在意地说道:“据不闻大师说,他救下这个小女孩的时候,她当时身受重伤,特别是脑后,像是遭受了什么重创,当时的她根本就记不起自己叫什么名字,更记不起自己的家在哪里。”